第六章 翻云覆雨谈笑间[第2页/共5页]

门开，又合上，杨牧风的身影远去。

杨牧风也望向那座舞器轩，白天火鹤飞舞，惊魂夺魄，夜里临水珊珊却温馨如此。他神思了半晌，如是说：“不管是凤翔山庄还是青云帮，都不放在六皇子眼里。”

从瓶中倒出药膏，渐渐在脸上涂抹揉搓。

“瞒得过别人还瞒得过你？”舒月岚淡淡回了一句，眼神稳定。

“大人有命，自当作陪。”

白芙也不知脑中嗡嗡作响的是甚么，身上摸索的手肮脏不堪，但她仿佛已感受不到，当撕痛与热诚一同涌来的时候，仇恨像一条毒蛇渐渐从心底爬出，咬入四肢百骸。

“哦。”舒月岚应得不轻不重，掠了掠衣袍，渐渐往回走。

“也罢，廖大人都开口了，就这么办吧。杨管事，明日？”

指间揉落一些粉团。珠钗冷，花黄枯，木兰快忘了红妆真身。将衣裙一件件脱去，步入冰冷溪水。渐渐沉入水底，她洗去一身浑浊，洗去蒙珠尘灰。

“廖大人先请？”

掌下更加狠辣，倒是各派不过传杀招。舒月岚眼神一冷，也不敢掉以轻心，只将“斩青掌”使至极处。两人都是功力精深之辈，一招一式无不怀牵天引地之功，但彻夜的激斗却似存了默契，两边都未曾将内力外涉，只收放在相互经脉间。所谓一触即发，是要打中了才发力。是以两人斗得凶恶，水面上竟然波澜不兴，安静得只闻风声穿枫，树叶婆娑。

杨牧风理也不睬，独自进了天客居，一会出来，见舒月岚已到，保卫都垂手立在一旁，阿谁神情呆木的女子也只是对着花丛失神。

“你给了她四百八十一封情书！”缠斗中，黑衣人俄然咬牙切齿地开口。

那人变招极快，见他来势沉浑，侧身踏开两步，双拳化掌，使的是武当派的“翻云十三拍”，掌影翻飞，快得令人目炫狼籍。

这一夜必定不是个安静的夜。苍穹似广羽，归入其下的山川湖泊纤细而寒微，在黑夜里，广袤的星空总让人感觉本身不敷强大。

舒月岚似笑非笑，“丹阳王之痴情，感天动地，你莫非忍心？”

舒月岚也忍不住一哂，却见他眼中寒芒一闪，踏水而去。

山庄外是一片幽黑，夜的寂，风的冷，如民气的深潭。

杨牧风往她嘴里塞了一粒药丸，两个保卫走上前，想搀她，她却渐渐回身，盘跚着走了两步，终究还是被人架住，往黑暗里拖去。

舒月岚也不再拐弯抹角，“喂足填饱了，备份厚礼给人家张大人，平安然安送回京师去。那位廖大人……”他轻描淡写，“就杀了吧。”

两人恍恍忽惚，只觉此身浑浊鄙陋，该堕入黑水炼狱，俄然都是一惊，活见鬼般奔回了山庄。

从这一刻开端，鱼回龙门，她要翻云覆雨。

杨牧风愣了下，却没问出那句“你不怕她返来咬你一口”，他不消问。跟着舒月岚六年，他一向非常复苏。这个帮主是甚么心性，吃人不吐骨头，有他咬人的，还没见被人咬过。望着天客居，转回本来的话题。他笑得亲热和顺，“那两位大人如何安排？明日还要我去秦淮河陪酒嫖妓？”

黑衣人怒不成遏，齿间迸出一句：“我不忍心，天下就无忍心之人？”

“不不，张大人请，我等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