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、凉水[第3页/共4页]
裴该嘲笑道:“天意或欲亡晋,但必不亡中原!”顿了一顿,瞅瞅卞壸,貌似对方没把“亡晋”二字太放在心上,这才持续说道:“朝臣龃龉,非止索巨秀等辈。前此我与祖君北渡击贼,建康却少给资供,则琅琊王之心不问可知矣。若祖君入河南,索巨秀即不照应,亦必请天子厚加封赏,则建康必怒,若即派遣祖君,若那边?”
裴该有这份见地,全因为他熟知而后两千年间的汗青。厥后女真人攻破开封,掳走徽、钦二帝,搀扶了张邦昌、刘豫两个傀儡政权,手腕比起刘聪来还要更高超一些,但各地的宋军仍然大多不肯投降,逐步集合在相王赵构麾下,打得张、刘捧首鼠蹿。所今厥后挞懒要主持和议,完颜宗弼一开端反对,比及吃过岳家军、韩家军的几次瘪,也被迫退回到构和桌上去了。宋、金划江而治,南宋被迫称臣,金人乃能够腾脱手来,一步步绞杀河洛义兵,运营中原膏腴之地。
这一年六七月间的某日傍晚,卞壸前来汇报郡中事件,裴该留他用饭。恰好前些日子,祖逖有手札传来,夸耀说他刚打了一场大败仗,因而二人就此自但是然地便又谈起了摈除胡虏,规复中原之事。
幸亏裴该接下去就说到正题了:“但是中军南下,外军逡巡不进,刘聪天然晓得,则我朝对彼等尚无威胁。若我是刘聪,便尽力以攻晋阳,击破刘越石,西、南据河,东扼太行,北和鲜卑,可成深固不摇之势。刘聪见不及此,于东海大王出屯前,便多次遣刘粲、刘曜等围攻洛阳,所为何来?”
卞壸闻言,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:“国度多难,朝臣亦各龃龉,遂使胡贼坐大,此莫非天意乎?!”
刘聪不成能有裴该得自于而后两千年间的见地,以是固然撞了一回南墙,他也不会转头,仍然想要捕拿晋愍帝——我掳一个天子,你立几个皇太子,我杀一个天子,你新出一个天子……那我就持续逮下去,总有一天司马家近支皇族会被我逮光的,到时候你们还能依托于谁呢?
刘聪本觉得把晋怀帝司马炽一捏在手里,各地晋军都会昂首而降,要么一哄而散,起码大河南北能够传檄而定,谁成想屁用没有,以是气恨得不可,多次热诚怀帝,短短两年以后就把他给殛毙了。
裴该把身子略略朝后一仰:“倒也不是没有……卞君真欲听么?”
卞壸对于远景是非常看好的,感觉有徐州作为后盾,祖逖当能顺利光复洛阳,还能给长安小朝廷减轻相称大的压力。到时候刘曜必定被迫掉过甚来与祖逖相争,倘若索綝等人挥师而东,与之策应,两相夹攻,则刘曜必败无疑。刘曜所部不下十万,是胡汉方面最精锐的一支野战个人,一旦将之摧破,那么攻取平阳,完整安定乱世,也便能够提上议事日程了。
颠末一年多的奋战,祖逖以谯县为中间,向南一向打到淮河北岸,向北攻占襄邑,雍丘,西则进入颍川境内。他筹算先拿下颍川、襄城二郡,便即挥师绕过嵩高山,直取洛阳。
裴该说对啊,他厥后也恰是这么干的——“彼觉得,但破洛阳,挟制天子,则我朝自降,天下可定……”随即撇嘴嘲笑道:“哪有这么轻易的事情?”
因为江南地区得以开辟,社会出产力逐步追上中州,那还是东晋南朝,以及五代时南唐等国近千年积聚的功绩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