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、新亭对泣[第4页/共4页]

建邺城的西南边向，靠近长江，一派丘陵起伏之间，崛起一座山岗，非常险要，并且上岗之路也回环盘曲，固然未见得难行，却绝难攻取，能够作为扼守江岸的一处首要险塞。不过建邺已经好些年都未曾遇警啦，故此既无驻兵，也没修垒，就光在山岗顶上修建了一座小亭子，周边绿树成荫、繁花斗艳，入亭便可见江水滚滚，自脚下而过，也算是一处观览名胜了。

以是裴该才喝了两口，就把碗放下了，然后谛视王导——你叫我来不是为了品“茶”的吧，有话你就直说吧。

裴该一摊手：“今古之事，做来虽难，倘若不做，则永无胜利之日矣。”

裴该却转过甚去，察看王导的表示。公然王茂弘并没红眼圈，也没有落泪，却猛的双眉一立，两眼一瞪，全不复常日谦谦君子之相，竟然疾言厉色的呵叱道：“诸君可矣！我等当共戮力王室，降服神州，又何必在此效那楚囚对泣之举？于国事何益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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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天后是蒲月初二，恰好卫玠去世第四十九天，是谓“七七”。不过丧事过七，原非中州之俗，而是来自于释家，本名“七日斋”，即重新七到七七，每逢七便得斋僧、诵经，以超度亡魂。这年代佛教的影响力虽不甚大，却已经开端从官方向士人阶层伸展，某些风俗逐步地渗入到了上流社会。

谁都没想到，本来开高兴心的，周顗俄然间提及时势来，世人不由面面相觑。该做甚么样的神采出来才好呢？总不好哈哈一笑，开解他说别想太多啦，我们明天是来玩儿的，国度丧乱甚么的都先扔脑后去——只得各做悲戚之色。

王导叹了口气：“何如兵微力寡，现在尚不能北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