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、新亭对泣[第2页/共4页]

一行人舍了牛车，说谈笑笑，徐行登岗。五人皆是南渡侨客，中原大族出身，但除了裴该以外，其他四人都在司马睿幕中为官，同僚间的共同说话很多，裴该却根基上插不进话去。贰心说王茂弘这回为甚么叫我来啊？莫非就为了路过卫玠墓上，请我也去吊丧一番？哪有这类事理？

未几时即至新亭，仆佣早就铺好了席子，摆好食案，各种菜蔬生果，摆设其上。几小我谈谈笑笑，终究把话题从公事转移到了美景上，就实际上而言，裴该也能够插得上几句嘴了，但总有一丝诸卿皆清，唯我独浊的自大感——那几位出口成章啊，描景抒怀，文采斐然，他裴文约就多少差了一筹……

三人全都抬开端来望向王导，正待有所表态，裴该俄然间鼓掌大笑起来：“王君所言是也！”随即朝向庾亮：“卿等便夜……明哭到夜，夜哭到明，还能哭死刘聪，哭尽胡虏，使天子自归洛阳否？！”这当然是学《三国演义》里的曹操，但是态度未免过分放肆了一点儿，故此他不便瞧着周顗、刁协说，只好瞧瞧跟本身年事差未几大的庾亮。

王廙插嘴道：“白使南貉从中得利……莫非是南貉煽动他与我等作对不成？”

但是谁想到端上来的不是绿茶，也不是红茶，乃至不是英式加奶的下午茶，而是一团黏稠的、灰白的，就仿佛老北京茶汤普通的糊状物。入口滋味稍有茶香、茶涩，更多的则是……油腻和咸辛？这特么究竟是甚么玩意儿？！

王导闻言愣了一下，想一想，决定还是跟这小年青说道说道吧：“荆、扬、湘、江等州官军，总数不过六七万，尚须分戍；即便加上各家部曲，亦一定能有十万。而如卿所言，止石勒便有十万胜兵，似此何可孟浪行事？”

裴该借着“新亭对泣”，本来是想把话题转移到北伐上去的，但是说不三句，就被王导给按住了，说今晚你住我那儿，我们再渐渐谈吧。

王舒却貌似并不在乎：“便他两千军成，又能如何？且不说处仲兄（王敦）的雄师，便这建邺官卒、琅琊王府保护，再加我等部曲，不下万数，岂惧他戋戋两千流民？且裴文约初显令名罢了，谁肯互助于他？”

王导就问了：“伯仁因何而叹？心中有何块垒，可说出来，我等试为开解。”裴该心说对啊，你有甚么不痛快的说说吧，让大师伙儿也欢畅欢畅。

王导摆摆手：“世儒不要妄加猜度。南人皆奸……滑，裴文约南渡不过数月，岂能便信，而将大笔赋税托付到他手上？我信赖那些确切是借债……”

因而比及重新亭返来，周顗等人各回各家，只要裴该跟着王导来到了乌衣巷的王府。

然后就坐上牛车，一起往西，到达新亭。

裴该不由两眼放光，连说好啊好啊——贰心道我自来此世，就从没有见过茶，还觉得没发明呢……本来这民风是先从南边开端风行起来的呀……终究有茶喝了！将来我北渡之前，先得汇集个几十斤带着。

王导倒是挺沉得住气，一向到把整碗茶都喝洁净了，这才望向裴该：“文约如何不饮尽？”

王导点头道：“我等合法守望互助，共渡时艰，若真与裴氏起抵触，则必力弱……”

王廙先问：“此必裴文约的教唆，他遣李矩过江募兵，竟达两千之数，不知想做甚么？”随即嘲笑一声：“诡云练习数月，便要沙汰至三五百数，谁会信他。赋税来之不易，莫非这数月的破钞，他舍得全都空掷泥涂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