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、井底之蛙[第2页/共4页]
裴该所言,有必然的事理——当然若然全信,他王茂弘就是个傻瓜——王导几次思忖,感觉放裴该过江去,对自家貌似真的无益无损。裴该所言三点,其一裴氏退离江东,使得两家不至于真的起龃龉,给外人以可乘之机,这确切是大有好处的;其二避祸如此纯是扯淡,想要跑淮南去夺占地盘,倒有几成可托度;第三点守住淮水,使北虏难以一口气杀到长江岸边来,这……你裴文约有那本领么?不过若真能先把广陵、临淮两郡重新掌控起来,对于司马睿的权威和王氏的名誉,倒也不无小补……
说完这一大套话,他气哼哼地又坐下了,歪着身子,用心不去瞧王导。王导也不说话,貌似在沉着地思考,室内一时候堕入了难堪的寂静当中。
如果你直接被胡虏连性命带财产一锅端了,实在那也挺好的。
裴该暗喜,心说这就差未几啦,终究把王导根基上给说动了。他晓得对于这类官僚,你讲甚么民族大义是没用的,倘若本身一开口就跟祖逖似的,鼓吹规复中原,复兴国度,王导必定嗤之以鼻——你个小年青如何会有此等家国之思,谁信哪?不定受甚么人调拨的,才跟我面前来扯谈八扯呢,我得好好深挖一下,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,打的甚么快意算盘。
裴该持续伸手指:“所需有三。其一,欲得大义名分,使该平静徐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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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粮草只给了五千多斛,外加五千匹布帛,少量军器,连兵马带其他物质,让他们自主筹措去。
不过打着北伐的灯号过江,难度体系挺大,小家伙你真有那般大志壮志吗?你哪来的仗恃?莫非想以此为借口,从我们嘴里挖点儿赋税出来?由此王导才问:“但是文约何所需?”
王导略略点头,便问:“但是文约何所需?”
“如此对文约,有何好处?”
裴该竖起三枚手指来:“有三。其一,出此怀疑之地,可免王君猜忌……”
王导闻言,眉心不由略略一跳。
当然裴该厥后那些话,根基上全都是在胡扯,他很清楚秦王司马邺固然不但能够进位皇太子,等怀帝司马炽一死,他更是直接就在长安即位啦,但随即就遭到胡汉军的猛攻,别说甚么进取河洛了,就连压抑司马睿都不敢——还得求爷爷,告奶奶地致信江东,请他们从速挥师北上,帮手本身分薄压力。当然啦,司马睿、王导等人找各种借口就是不肯动兵,独一的对付之举,就是给祖逖一个虚衔,让他单人独骑过江去闯荡……
比及当时候,江东又出个名正言顺的实权王爷,你说南貉们会听谁的?
则司马邺一旦失势,江东又该如何自处啊?莫非我们辛苦那么多年,就仅仅是跑江东来避避祸的,完了还得丢弃统统坛坛罐罐,再迁回江北去,要为秦王做了嫁衣裳?王导等辈若只要公心,而忘我意,真不爱惜这些年在江东所置的财产,他们早就鼓动司马睿挥师北伐啦!
“琅琊王若不返国,则必成背叛,南貉群起而攻,试问卿等能够抵抗?琅琊王若返国,则卿等不但数年间尽力,俱化流水,还须返回故里,于胡虏环伺中,筚路蓝缕,重创基业,”裴该嘲笑一声,“王君以我为欲拮抗贵家耶?而不知我实欲救贵家也!裴、王同为中州大族,世代婚姻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又何相逼如果?家母即王氏,又岂忍伤害母族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