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、祖家兄弟[第3页/共4页]

王导、庾亮各自皱眉，望向裴该。裴该面不改色地否定道：“哪有此事？”

祖逖仰起脑袋来，“哈哈”大笑——这模样倒仿佛有些英风豪气了——随即一低头，持续谛视裴该：“未知卿府上那边？”

祖逖和裴该对谈得是谈笑晏晏，但是听到王导大声呼喊他的名字，俄然间却把脸一板，扭过甚来：“茂弘，我来问卿。此前我携族人避乱泗口，琅琊王拜我为徐州刺史，但是茂弘所荐？”

“文约休得妄言！”王导从速呵叱裴该，然后向祖逖先容庾亮。等庾亮也跟祖氏兄弟见过了礼，祖逖就一摆手，将世人引入庄中。

王导随即给先容裴该：“此裴文约也。”裴该朝祖氏兄弟作揖，口称：“见过祖徐州、祖令。”这是因为祖逖在客岁曾被司马睿任命为徐州刺史。

“我所见者，独一牍版，而无颗粒之粮、尺寸之兵，徐方广袤，群贼环伺，莫非是靠着三寸之舌、一尺白板便能够管理的么？！”

祖逖高低打量裴该几眼，微微而笑：“得非‘典牧’君乎？”裴该点头：“不想祖徐州也听闻过戋戋的浑名。北客南来，南人常常为制雅号，中间若入建邺，天然也会得着此等浑名的。”

“那便商借一年好了。”

祖逖“哦”了一声，随口问道：“不知彼等会唤我为何？”裴该一挑眉毛，笑得很光辉：“或为——‘南塘盗’？”

裴该双手一摊：“我裸身而来，未如卿家另有兄弟，虽蒙赐地步，尚未收成，去我家中，能抢得些甚么啊？”

王导实在憋不住了，提大声音：“士稚！文约！”

“想徐州麾下，必有能挽强弓的懦夫，该克日欲学射术，乃请一人，为该之师。”

随即就指着那些东西，板起脸来问祖逖：“士稚，此物从何而来？”

王悦微微一皱眉头：“就教，王傅看小子如何？”

“既是从未学习过，以中间的年纪，恐怕半年也难以入门啊。”

普通孩子听了这话就该受宠若惊了——哪有称呼一个还没大人胸口高的小孩儿“卿”的事理啊，普通用“汝”也便能够了吧——但少年王羲之看上去却有些木讷，神采毫无波澜，只是双手递过一张纸来：“大兄说，王傅欲考较小子的功课？”

祖约躬身道歉：“是弟之过也，兄长且息愠怒——彻夜再往南塘一行，毫不取那些无用之物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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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该心说你啊，我宿世还真对你没啥印象……好象活的年龄不大？随口编造道：“卿唯守成罢了。”

没等王导反应过来，祖逖就又转向祖约：“如何，王茂弘亦责备汝，莫非我说错了么？那些衣衫还则罢了，能够御寒，至于珍珠、翡翠，饥不能食，抢来何用？汝是宦门以后、国度官吏，如何眼界如此之浅，见些妇人头面便起贪婪么？我等初来江东，即欲变卖，亦不知那里去找门路啊！”

裴该笑笑：“我非戏言。当世之才，我但目见，便能见其将来——卿不信么？”这话他不敢跟王导等人说，但在个小孩子面前装装相，应当题目不大吧。

“何人？”

裴该把纸递归去，拍拍他的肩膀：“卿资质聪明，只须勤练不辍，假以光阴，书法必能大成，且……或可成圣也！”

这是因为在裴该的印象里，还是阿谁天不亮听到鸡叫就起家舞剑的青年俊才，却不想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。实在祖逖比王导还大十岁呢，现在已过不惑之年，在这个期间，就算是一只脚已经迈进棺材里去了，加上多年来颠沛流浪，还如何能够保持丁壮人的边幅和精力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