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一章·鬼道[第2页/共4页]

他上返来此是为了探视方咏雩，彼时四方云动风声紧，本就防备森严的无赦牢更加派了诸多保卫，若非江烟萝保护互助，昭衍就算潜入出去也不免打草惊蛇，这一回却要轻易很多，除了守在门口的秋娘，偌大囚牢内竟不见第二个保卫的身影。

江天养曾在偶然中撞破季繁霜的破茧期，即便那是他的平生挚爱，本能升起的恶心和惊惧也在瞬息间化为猛兽吞噬了他，乃至于堂堂海天帮的帮主竟落荒而逃。

她像一根老藤，沉默地盘绕在枯树乱石间，一眼望去压根儿看不见人影，呼吸和心跳更是如有若无，只在那脚步声渐近时蓦地解缆，“咻”的一声，冷雾中寒光乍破，劈面刺向来人！

她明显已经视物不清，却在长久的寂静后认出了来人，因而笑了。

她展开眼，眸子竟比那男人的更加浑浊无光，血丝在泛着灰白的眼中结了网，灯火人影皆未能映入她的眼。

季繁霜身后，年仅十二岁的江烟萝亲口奉告了他有关破茧期的奥妙，父女毕竟与伉俪分歧，更别说斯人已逝，江天养心头那朵花尚未凋烂就被干脆利落地掐下，他没法生厌，又不能自拔。

拂晓前的那一刻，常常是一白天最暗中的时候。

她看着昭衍踏过石桥，在本身面前盘膝坐下，那眼中不见冷酷厌憎，更无热忱爱好。

昭衍之以是在这节骨眼上赶回栖凰山，一是塞外情势将变不得不为，二是他晓得江烟萝的破茧期就在克日，趁虚而入也好，冬眠待机也罢，他都不会放过如许一个大好机遇，成果当他到达这里，才发明环境又有变数。

季繁霜是江天养倾尽统统才掌控住的一个好梦，没等江天养从梦中惊醒，这个梦就完整破裂了，他还来不及放下，已殉葬在梦里。

他终究不再妄图将姑射仙当作有血有肉的人。

昭衍小声地抽了口寒气，他手上并无破口，凌厉的剑气却已透体而入，给了他整根手指都被堵截的错觉，由衷隧道：“好剑！”

秋娘的确晓得，乃至种蛊那天她就站在一旁，亲眼看着江烟萝把子蛊渡入昭衍的口中，自此命数相连。

跟前次一样，无赦牢越往深处越是阴暗潮湿，那股愈发让人难以忍耐的腥气里已掺杂了些微腐臭味，昭衍拿下一盏油灯照畴昔，看到了一行触目惊心的血痕和一具倒在角落里的尸身，眼眶是两个血洞，喉咙被全部切开了。

“我一向在想，即便你被我发明了姑射仙的身份，也没需求牵涉出长命村那段旧事，毕竟这关乎到破茧期的奥妙，你明晓得会有本日之患，为甚么不对我坦白……”

“是啊，有点晚。”

江天养身为人父，天然晓得秋娘顾虑安在，若非万不得已，他也不肯让任何人去见此时的江烟萝，但这一次与平常分歧，江烟萝进无赦牢已有七日了。

他当然手无寸铁。可杀人向来不止于兵器。

江天养驰驱一日又彻夜未眠，脸上有着难掩的倦色，他昂首看向地牢入口，那边的保卫早在数日前就被撤走，现在留守此地的唯有秋娘一人。

他只是认清了她，也认清了本身。

美人迟暮，花容凋败，这个笑容不但不美，反而丑恶可骇。

“嘶——”

“另有……如你所愿，我杀了我师父，塞外天气已变，关内也该刮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