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四十章·侠寇[第4页/共4页]

玉无瑕安闲起家，拈起那张人皮面具打量了半晌，笑道：“单看此物，的确是我独门秘技所成，只要一点不好。”

“那里不好？”

“阁主信重，部属不堪幸运，本该为您分忧解难，但是……”

昭衍适时道：“面具既是从红霞脸上揭下来的，人又是萧楼主的部属，不如向萧楼主问个清楚？”

“阁、阁主……”杜允之艰巨万分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，浑身力量已竭，再也说不出更多话来。

“你出身关外，却读过韩非子的《五蠹》？”

玉无瑕未有半分贰言，低头道：“部属服从。”

几页白纸黑字上，杜允之为求脱罪可谓是无所不消其极，除了死守本身与江烟萝的干系，其他那些能说的不能说的东西都跟竹筒倒豆子般吐了个洁净，乃至不再粉饰本身对楼主玉无瑕的思疑和敌意。

对待陈敏那等文官的针刑是不屑于用在习武之人身上的，暗狱里有精通分筋错骨手的高人，杜允之落在他们手里不过两个时候，人已被折磨得不成模样，待到萧正则命令将他带来，狱卒们又花了些时候将其骨节复位，这才把人拖进正堂，另有一份供词呈上。

北地十月，屋里没有铺设地暖也没有烧起炭盆，杜允之趴在地上早已冷得浑身发颤，可在此时现在，他咬紧牙关禁止着身材颤栗，连抖一下都不敢。

昭衍道：“侠与寇，终归是分歧的。”

昭衍深知多说多错的事理，但是本日，他不想做一个沉默无言的懦夫。

杜允之一愣，旋即身躯剧震，不成置信地看向他。

萧正则高坐上首，对下头的动静置若罔闻，他聚精会神地看完这份供词，眉峰悄悄一挑，转手将之抛给了玉无瑕。

玉无瑕心中嘲笑，又瞥了眼地上的杜允之，干脆起家向萧正则一拜，道：“阁主，部属承蒙您的看重，于两月前接办此案调查本相，倒是办事不力，又卷入到案情龃龉当中，一来无颜担负重担，二来只怕无以服众，在此自请受罚，任凭措置。”

萧正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就在杜允之觉得命数休矣时，俄然闻声一道声音从上方传来：“你跟着姑射仙几年了？”

昭衍道：“玉楼主的意义是，此物并非出自你手，而是有人偷师窃艺，企图栽赃？”

萧正则摆了摆手，凝睇着他道：“替听雨阁办事，会让武林同道对你不齿？”

玉无瑕率先施礼辞职，江烟萝紧随厥后。

三言两语间，萧正则身上气势几变，他不但在看昭衍，也在看堂下神采各别的两个女人，目光如剑一样锋利，仿佛能剖开皮郛看到他们内心去。

不过，算她识相。

萧正则不语，只听他持续道：“萧阁主，我是个野小子，没读过几本贤人典范，你要问我朝野之别、国朝纲领，我是搜肠刮肚也说不出个以是然的，但有一点……我生在江湖长在江湖，将来或将死于江湖，究竟何为‘侠’、何为‘寇’，恩师从小教我，我一日不敢忘。”

昭衍谦逊道：“兹事体大，略尽微薄之力罢了。”

昭衍“噗”地笑出了声，见统统人的目光都朝本身看来，赶紧摆手道：“对不住对不住，我只是触景生情，想到了一桩好笑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