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春风一度[第2页/共2页]
杜安取下她身上的大氅,闻到如有若无的香气,凤雏的味道。“这件大氅能够借我一用吗?”
他紧紧把住楼梯口,像个守城的将军,一夫当关万夫莫开。李守银指着他怒骂:“你给我让开,我非清算了阿谁小娘皮不成!”
“这些年,你处心积虑,不就是为了获得我吗?”她俯下身子逼近他,目光烁烁:“逼死我爹,我嫁到李家又让我成了笑话,逼得我走投无路,存亡两难,你步步为营不就是为了现在吗?”她逼得近前,吹气如兰,“如何不敢了?莫非你底子不是个男人。”
帕子掠过他的脸,毕竟受不了这挑逗,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,眼神如胶,紧紧粘在她身上,一丝一丝淹没明智,而她却让开了身子,对他道:“小店打烊了,公子请回吧。”
和“醉月”一样,恍忽间还是身居扬子江干阿谁偏僻的酒馆,她获咎了李守银,他一力包庇她,不吝获咎朋友,而她连他的名字都不晓得——
春花无法,只得将玉玦收下,对他道:“彻夜之事,只是偶合。公子下次若想再见,只怕难了。”
只留下那方红色的丝帕,悄悄落在地上,像委靡的花瓣——
她卸掉盛饰,只着薄纱红衣,暴露一抹香肩,胸前的藤月花怒放,绣得极好,栩栩如生,她特地挑的。
夏月见他变了神采,死命挣扎,手里抓到的统统都砸在他的身上,筷子、生果、果碟、烛台,狠狠地扎,不给他,就是不给他。
她是一朵带刺的藤月花,肆无顾忌地盛开,扎进贰心底,扎进深处,再把那刺发酵成毒药,张牙舞爪刺伤她,也刺伤他。
“俞公子,请留步。”她终究出声,拿起一旁的丝帕,一步步走到他面前,递到他手中,“请擦擦脸吧。”
桃花眼尖,瞧见杜安给春花银子,觉得他要过夜,便道:“公子可真是风雅,这么多银子,春花你还不从速收好,细心嬷嬷一会问你。”
她非常对劲,彻夜是万花楼的传奇,万花楼的名字自彻夜起,将响彻秦淮两岸。多亏老天送来夏月。
寻芳客们皆沉浸在刚才的梦里,纷繁扶着身边的女人各自欢愉去了。百两黄金,只为东风一度,天文数字。
而他只是稍稍清算湿透的衣裳,对她道:“抱愧,惊扰女人了。李兄明天早晨喝多了,放心,他今晚不会再来的。”说罢,便往门外走去,乃至不正眼瞧她,只一瞥,便挪开,仓猝分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