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师生[第3页/共4页]

沈清猗往门口走去，又回过眸子，“还不把脸藏了走人？”

萧琮仍然得胜。

沈清猗淡然道：“四郎棋力精美，清猗不如。”

药房很大，黑漆铜锢的五层药柜足有三排，围立在屋内东西北三面。萧琰面南站着，对着药房门，背对贴有药名标签的三面药柜。青葙、菘蓝、赤芍各卖力一面柜，按沈清猗伸手遥指处，轮番从药柜中取出药材，上前给萧琰辨认，辨一样放回一样。

药房不在主宅楼院内，而是前院以外往西北约三百步，是一个围起的小院。院外四周栽着黄桷，浓荫围着小院，院中天井倒是敞荡荡的，不被绿荫所遮，便利出日头时晒药。

沈清猗挑起眉。

萧琰诚恳道：“一至三卷都读完了。”

“那十七要做甚么？悬壶救人？”沈清猗语气带出嘲意。

萧琰对此浑然不觉。

“这是赤芍，”萧琰笑着看了眼条几后的赤芍，指着几上摆着的成药切片道，“性苦，微寒。服从行瘀、止痛、凉血、消肿。可治跌扑毁伤、瘀滞胁痛、闭经、痛经、崩带淋浊……”

沈清猗寒眸睨她一眼，“贪多嚼不烂。”

“果然如此，那也不错了。”

萧琰闻到她身上的清雅暗香，不似熏香，倒似是景苑里夏季的白梅普通，天然的冷洁。

沈清猗看在眼里淡然，这是药理，没甚么不美意义的。

“阿兄，本日的课业……”萧琰有些游移。

一个用心的教，一个用心的学，时候过得极快。

又颠末三手以后，萧琮的情势竟是很较着的废弛了。

萧琰一怔，垂首，半晌不语。

“阿嫂还是多笑笑都雅。”她忍不住说道。

赤芍瞪圆眼：等着吧，你们也是药。

她寒眸一扫，目光凛冽。

“等等！”萧琰俄然叫道，“阿嫂还没输。”

萧琰微微透暴露赧色，道：“产地、形状、药性、服从都记诵下来了，不过，只在药房辨识了前面二百一十种，前面的还没来及辨识，只是照书上的描述记了个囫囵，能够会出错。”

“喏，谨遵教员教谕。”萧琰一本端庄施礼。

就算赤芍是四个大侍女中性子最活泼的，但当一个美郎君对着她说“闭经、痛经、崩带”甚么的，还是让人有些发慌呀——特别她的名就是从那药名来的。

赤芍怜悯的看她一眼，将一个黑漆匣子捧给她，“十七郎君，少夫人说，下月考较。”

又连下三局。

楼院和药房之间有曲廊连通，便利雨雪天取药，曲廊两侧是花圃，风景斑斓。主仆一行六人沿着曲廊而行，行走前只要衣裙纤细的窸窣声，而丝履踩在木廊上静无声音。

六月初六的药课考较，萧琰将七卷七百三十种药物辨识完整，只差了野地汇集的辨认，这倒是眼下没法学的。

跟着，又下了一局。

这月二十二，是萧琰上药课的日子。

没想到萧十七在弈道上眼力竟是如此灵敏。

萧琰这月必须辨识六十种药物，并熟记药理功效。

因为萧琰的用心，沈清猗指导起来便多了几分真意。

萧十七公然有孝心。

正说着，便听“咯”一声，萧琮终究抬手落子。

萧琰跟着又下了一手。

不晓得明天有没有青葙和菘蓝？

相称于每天熟记两种药，这对萧琰来讲很轻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