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王爷与婢女（十）[第2页/共3页]

阮墨知他说得不错，却还是忍不住道：“那起码也能帮衬着些啊……”

他冷冷地辩驳：“汤药只可起防备之效，你若靠得过近，岂知不会染上？”

可“顾”字还未说出口，身材便如同要辩驳他的话般，止不住地咳嗽起来，直把那张白净的脸庞咳得微微涨红。

颠末浣衣房的时候，远远便闻声老大夫中气实足的叱骂声：“脑筋长屁股上了？长长记性啊！统统衣物都必须用石灰热水洗净，别嫌费事！谁如果偷懒，病死了老夫也不救！”

这女人……！

伉俪本是同林鸟，大难临头各自飞，然他与她尚且算不上伉俪，何故令她心甘甘心留在府里，乃嫡亲身照顾身染恶症的他？如果与那些下人普通，图他今后病愈的一份恩赏，大可找一处地儿住得远远的，静待动静便好，何必事无大小、亲力亲为服侍他？

他又怎能……不动情？

“你觉得他们真是情愿留下的？”老大夫笑她天真，不屑道，“他们是无亲无端，无处可去，才留在这儿赌一把，倘若王爷病愈了，他们就算是熬出头了。”

这段光阴神智不甚腐败，昏昏沉沉，时梦时醒，几近辨不清虚幻与实际，可不管在哪一边，他总能轻而易举捕获到她的身影。

说罢，头也不回，先行走进了芙蕖苑。

但他未曾推测，鄙人一回复苏之时，第一目睹到的是她还是素雅的身影。

老大夫是他母妃的旧友，他向来尊敬他，听惯了他的口无遮拦、语出不逊，猝不及防说了这么一句好话，却如同一记重锤，蓦地敲醒了他。

他出来时恰撞见立足看戏的阮墨，吹着胡子“哼”了一声：“如何，又见不得我骂人了？”

时而抚过他的侧脸，偷偷地在上面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，明知此情此景不过是梦，心头的悸动却非常逼真。

独留她在身后，听了他张口便骂的嘴里可贵的奖饰，生生愣了半晌。

那日老大夫与他提及阮墨，还幽幽叹了一句，道他真是命好，性子冷得不受人待见，却能赶上这么一个女人，情愿为他断念塌地地支出。

“也不是……但他们能留下来，也很不轻易了……”阮墨看着小安子的身影，悄悄叹了口气。

“我说你啊，”老大夫却点头打断，眯着那双老眼睨她，“昨儿不是才闻声那小寺人偷偷说你好话，今儿我骂他两句，你不觉痛快，还帮着他说话？”

很久，忽而极轻极轻地，勾唇一笑。

阮墨也不管他情愿不肯意了，忙到桌前倒了杯温水，跑到床沿，一手端着给他喝，一手帮他抚背，隔了好一会儿才垂垂平复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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叹了口气，她提裙跪坐在塌下，抬头看着他硬撑出来的冷脸，轻声道：“王爷，我喝过老大夫煎的汤药，无碍的。”

是做菜时不谨慎沾的？但她出膳房后清楚掠过脸了啊……

她眨了眨眼，渐渐收回击，心道之前他昏倒不醒时，她还给他掠过身喂过药呢，要过病气早过了，这会儿还犟个甚么劲儿？

当时病发后，他叮咛许晁安设府里的下人，而后想说的，是让阮墨分开的话。

单逸尘侧眸瞪着她分开的方向，抿了抿唇，后又转返来望向本身空了的手心。

他明显也想到了，一时语塞，只好闷闷地哼了一声，垂首佯装持续看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