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王爷与婢女(十)[第1页/共3页]
这话并非头一回听了,她也不跟他强来,停在原地,轻声问:“我不过来,谁照顾你?”
浅淡的,和顺的,悄无声气。
真的。
每一个她都这般好,这般好。
时近傍晚,阮墨才乘着马车回到王府,管家在门前迎她入内,受王爷之命卖力护送的许晁跳上马,跟在背面进了府。
颠末浣衣房的时候,远远便闻声老大夫中气实足的叱骂声:“脑筋长屁股上了?长长记性啊!统统衣物都必须用石灰热水洗净,别嫌费事!谁如果偷懒,病死了老夫也不救!”
伉俪本是同林鸟,大难临头各自飞,然他与她尚且算不上伉俪,何故令她心甘甘心留在府里,乃嫡亲身照顾身染恶症的他?如果与那些下人普通,图他今后病愈的一份恩赏,大可找一处地儿住得远远的,静待动静便好,何必事无大小、亲力亲为服侍他?
说罢,头也不回,先行走进了芙蕖苑。
单逸尘侧眸瞪着她分开的方向,抿了抿唇,后又转返来望向本身空了的手心。
进屋时,单逸尘正靠在床头看书,像是有些心不在焉,闻见声响便微微抬开端来,目光落在那道白裙素净的身影上,眸色微黯,低声喝止了她靠近的脚步:“不是让你无事便莫要过来吗?”
“我哪是帮他说话……这话是帮王爷说的。府里总要有人干活的,如果把他们也骂跑了,我就是有三头六臂,也没法把王爷顾问得好。”
单逸尘微微抬眸,看向犹自说个不断的阮墨,忽而伸脱手,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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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是否错觉,现在阮墨瞧着他脸上的神采,只觉恍若负气的孩童般,少了些冷然,却多了几分……老练,不由得扬唇笑了笑,屈肘托着下巴问他:“王爷是在担忧我抱病吗?”
却未曾留意到,男人眼底浅淡如水的笑意。
没有哪个男人情愿在本身女人面前逞强,冷酷傲然如单逸尘更不能例外,阮墨看得心知肚明,并未拆穿他走得不甚稳妥的法度,也回到他身侧坐下,执了一双筷子给他夹菜。
阮墨知老大夫诊治时不喜旁人在身侧打搅,便绕到后院另一头,赏了会儿本身曾打理过的花草,待瞧见他分开了,才快步往芙蕖苑走。
那会儿她正背对他站在桌前,不知在捣弄甚么,以是并未瞥见他眼里不成置信的惊诧。
这女人……!
好得他宁肯永久病着,永久留她在身边,永久不罢休。
时而取了湿巾为他擦身,轻柔微凉,安抚他高烧的炎热。
阮墨见他自觉醒来,扭头问他:“王爷是在榻上用还是……”
被叱骂偷懒的寺人,恰是方才将她换下的衣裳抱过来洗的小安子,低着头不敢吭一声,等老大夫一甩袖走人,才如蒙大赦地重新烧水。
叹了口气,她提裙跪坐在塌下,抬头看着他硬撑出来的冷脸,轻声道:“王爷,我喝过老大夫煎的汤药,无碍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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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爷尝尝这个,用莲藕酿的,平淡又不失美味……另有这个,我怕你喝那么多药口苦了,特地做得偏甜一些……”
“我说你啊,”老大夫却点头打断,眯着那双老眼睨她,“昨儿不是才闻声那小寺人偷偷说你好话,今儿我骂他两句,你不觉痛快,还帮着他说话?”
独留她在身后,听了他张口便骂的嘴里可贵的奖饰,生生愣了半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