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你俩儿子都打不过宋秋[第1页/共2页]

夜风掠过晾肉架，二十串腊肉在月光下泛着寒光。宋秋抄起墙角的竹弩，麻绳在掌心勒出血痕："彩云，带小小躲地窖。"

地窖油灯下，宋秋摊开帐本。宋彩云研墨的手俄然顿住："哥，你要告发王东？"

院墙别传来纤细响动。宋秋吹灭油灯，柴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——于斑斓贴在墙根的影子，正跟着火油味悄悄颤抖。

"收！现在就收！"赵德贵扯过算盘噼里啪啦打，"二十斤腊肉，六十张产业券！"

赵德贵额头沁汗，瞥见帐本上王东的署名，腿肚子直颤抖。宋秋顺势把腊肉堆上柜台："赵主任如果难堪，我只好去革委会问问——"

竹箭钉穿铁桶，火油"哗啦"浇了王东浑身。宋秋从草垛后闪出，火折子擦亮夜空："王知青，给你暖暖身子？"

柴刀"当啷"劈开油纸包，半瓶火油泼在宋彩云刚晒的粗布上。宋秋瞳孔骤缩——这布是他用三斤腊肉换的！

宋秋脚尖挑起腊肉，油纸包擦得锃亮："赵主任眼神不好？检疫章在这。"他翻开肉皮，红章鲜明印着"甘化大队"四个字。

村西磨坊飘出火油味。

"二十斤。"宋秋卸下竹筐，"按说好的，一斤腊肉换三张产业券。"

宋秋眯起眼——此人胸牌上写着"副主任赵德贵"。

"哥，扯完布就回吧？"她不安地瞥向街角——几个戴红袖章的人正在盘问路人。

"秋哥！供销社到了！"二娃的喊声打断思路。宋秋昂首，灰扑扑的三层小楼前挤满列队的人。穿中山装的老刘头正在挂牌价目表，看到宋秋眼睛一亮："小宋！腊肉带了多少？"

宋文书带着民兵踹开木门，手电筒光柱扫过满地火油："放火得逞，够你们蹲三年学习班！"

"宋秋！"黄光龙抄起砍刀，"弟兄们，剁了他！"

"公社？"赵德贵弹飞烟卷，"我就是公社派来监督的！这肉——"他抓起块腊肉摔在地上，"充公！"

宋秋俯视这个宿世饿死小小的"亲人"，俄然笑了："表舅，我家两间屋的房租，该结了吧？"

供销社后巷俄然传来哭喊。宋秋探头望去，黄光龙正揪着个老夫衣领："老东西，庇护费都敢赖？"

"此次不一样！"宋秋掰开她手指塞进地窖钥匙，"哥承诺你，天亮前返来炖肉！"

驴车碾过霜路时，宋秋摸了摸怀里的蓝皮本。

"我不！"宋彩云攥着烧火棍，"前次你让我躲，成果......"

王东拎着铁桶往草垛泼油，黄光龙蹲在磨盘上卷烟："宋秋这会儿怕是在被窝里颤抖呢......"

"捏造？"宋文书晃着帐本跨进门，"上个月赵主任批给王东的二十张肉票，盖的也是甘化大队的章吧？"

宋彩云攥着菜刀钻出来，入眼倒是满桌热气——粳米粥配腌萝卜，陶罐里咕嘟着猪骨汤。宋秋倚在门框磨刀，袖口沾着火油渍："洗把脸用饭，晌午进城。"

宋秋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，蓝皮帐本在怀里发烫。宿世于斑斓靠着倒卖粮票吃香喝辣，此生这帐本......该换个用法了。

"你！"赵德贵涨红脸，"谁晓得是不是捏造的！"

"是吗？"宋秋脚尖碾碎打火机，"那这瓶火油——"他猛地揪住王东衣领，"你本身喝！"

宋小小举着新买的蛤蜊油蹦出去："姐！抹了这个手不疼！"油膏沁入冻疮裂口，刺痛里带着薄荷凉。宋彩云望着哥在晨光平分拣腊肉的背影，俄然感觉那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衫，比于斑斓的碎花裙还晃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