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3章 外交破局，曙光在望[第2页/共3页]

庞统麈尾轻扬，铜鹤衔着的宫灯倏然照亮龟甲上暗红的卦辞。

林婉瞧见他喉结转动时暗影里藏着的杀意，忙将暖炉塞进他掌心："大巫祝前日献的鹿血膏......"

叶阳踩住舆图边沿的刹时，林婉已用裙裾掩住信使袖口滑落的玉珏。

"《齐民月令》载，孟冬之月黍稷宜藏于阴室。"孙谋士拾起沾着黍米粒的龟甲，"赵使大人无妨解释，贵国客岁向楚国借道的十万石军粮，为安在郯国东郊粮仓变成黍米？"

"王叔又在宗庙卜筮了？"她用心用锦帕擦拭他眉梢冰晶，袖中埋没的铜匣却已弹出半寸——那边藏着能验百毒的银针。

"好个移星换斗之计！"叶阳抓起沙盘中潮湿的泥土，在青砖上快速勾画出济水流域图，"赵使大人可知，你藏在郯国粮仓的黍米沾着燕山特有的蓝晶盐？"他甩袖震落梁间冰凌，冰片落入茶汤竟浮起孔雀石色的纹路，"这十万石本该是燕国赈灾粮！"

"蓟城来的嘉奖令？"她笑得眉眼弯弯，指尖却在他后颈画出警示的符咒。

信使呈上的青铜匣揭开时，本该盛着玉圭的丝绒垫上，鲜明摆着三穗发黑的黍稷——恰是燕国祭奠六合用的嘉禾种。

"好一招火牛阵。"庞统将麈尾银丝缠住赵使者的玉带钩，"可惜牛角绑的是楚国伪剑，牛尾烧的倒是赵国本身的粮草。"他话音未落，殿别传来八百里加急的云板声，燕国玄甲卫押着满载楚国产铜锭的赵国车队突入大殿，车辙里还沾着济水畔特有的红黏土。

孙谋士冷静拾起赵使者掉落的金错刀，刀柄埋没的机括里，半朵用孔雀石粉绘制的墨梅正在烛火下泛着诡异幽光。

一骑绝尘自北门奔驰而来，马鞍侧吊挂的青铜虎符撞得叮当乱响。

林婉瞥见火漆上燕国太卜特有的龟甲纹，俄然感觉腰间他新赠的玉带钩冷得砭骨。

"且看星象！"庞统俄然指向殿外。

回廊绝顶俄然飘来熟谙的《豳风》曲调，林婉抱着焦尾琴的身影被烛火拉得很长，琴轸上缠着的恰是他凌晨断在沙盘中的那缕银发。

庞统俄然狠恶咳嗽起来，袖中滑落的铜铃铛滚到郯国君主脚下。

她发间沉水香随行动漫开，掩住了叶阳袖口残留的血腥气。"乐毅将军改装的盐车，"她指尖划过他掌心血泡磨出的薄茧，"该是能绕开秦军的烽燧台了？"

当更夫敲响子时的梆子，叶阳单独立在檐下看融雪滴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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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婉立在驿馆外的古槐下，鸦青色的狐裘领口沾着细雪。

叶阳揽着她旋身避开，那筒裹着火漆的文书正钉入古槐树干，惊落层层积雪。

戌时更鼓响起时，叶阳独坐在驿馆屋顶。

郯国君主冠冕的玉珠俄然崩断，十二颗玉珠滚到沙盘各处，刚好堵住赵国打算打击的关隘。

车辕碾过冰碴的脆响里，她闻声本身狠恶的心跳与更漏声堆叠。

"盐道暗桩清理了七处。"叶阳的声音裹着北风卷进她耳中，玄色大氅上雪松气味劈面而来。

那是燕国宗室特有的双头蟠螭纹，现在却浸着辽东特有的黑粟气味。

风雪骤停的夜空，本来犯境的客星竟化作流星落入燕国分野，而赵国的天狼星宿被俄然出现的阴云吞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