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 温孤苇余(4)[第3页/共5页]

瀚海书阁设在仙山环绕之间，占地泛博，密竹成林，偌大仙廊阁院，却几无人声，想是罕见人至。端木翠费了好大力量，才在书阁简册高高堆起的角落间，找到埋首读书的守阁之人。

忽见街头杨柳色，

毂阊身形一顿，停在门帐以外，声音虽是规复了既往淡然，其中却不失暖和：“哦，你分歧意？”

端木翠笑道：“蓬莱和方丈如何我不晓得，但是瀛洲设有瀚海书阁，保藏上古文籍和人间书册。《连山》《归藏》或者就在此中，他日我帮你找找看。”

“当然是毂阊将军。”阿弥奇特地看了端木翠一眼，“女人健忘了吗，为攻陷商汤重镇崇城，尚父连下三道军令，吃紧召回四路人马。昨日是毂阊将军、杨戬将军，另有土行孙、邓婵玉佳耦与尚父汇合之日，日暮时起宴，半夜方歇。很多将士都向女人敬酒，女人不堪酒力，是毂阊将军出来挡下的。”

谁知连呼几声，那人沉浸册页，对她的声音竟是置若罔闻。

阿弥做了个鬼脸：“你不喜好毂阊将军，莫非你像邓婵玉一样，喜好土行孙？”

电光石火间，端木翠脊背一僵：毂阊将军，不恰是死在崇城一役吗？

因而持续前行，这一回，窸窣之声更加较着，前后摆布，嘈嘈切切，似是有人从旁偷窥，决计抬高了声音絮絮私语。

端木翠听到这声音，脑中轰的一声，若说先前另有些狐疑或是腐败认识，此际真是尽数抛开了去，一颗心狂跳不止，周身时而滚烫时而冰冷，脸颊之上直如火烧，眼看着那熟谙的高大身形往帐内过来，连喘气都不觉短促起来，双手死死绞住胸前衣衿，明知他愈走愈近，竟是不敢昂首。

这般好整以暇、轻裘缓带，仿佛端木翠的呈现，是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情，每日都在产生，见惯不惊，乃至足可忽视。

端木翠心中着恼，干脆作出一副不觉得意之色来，但心中警戒，未曾放松半分。

“《连山》《归藏》……”那人尚在迟疑，忽见端木翠面色不耐，忙道，“小仙记得应是有的，上仙稍作流连，小仙这便去找。”

“此去东南二十里，是我西岐久攻不下的商汤重镇崇城。你若能替尚父拔下崇城，不必你花轿迎娶，我和我端木营，而后都改姓毂阊。若你拔不下……”

“休得胡言。”端木翠心下难堪，低声斥她。

端木翠面上一红，窜改了脸去不看她，倒是来了个默许。

阿弥却无半分畏色，笑嘻嘻道：“女人，我从小就在你身边服侍你，你的心机，我纵是不全明白，也能猜个八九分。纵观我西岐全军，除了杨戬，论及样貌军功，谁能及得上毂阊将军？我本来一门心机但愿女人和杨戬将军能在一处，可他倒是修仙之人……如许一来，毂阊将军便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。”

受人之托忠人之事，麻姑走后不久，端木翠果寻了个便利之日，前去瀚海书阁。

端木翠周身直似僵住，垂垂地雾气蒙了眼眸，颤声道：“你是……阿弥？”

端木翠如被火烙，想也不想，臂上发力，一掌将他推开了去。毂阊倒也不避，生受了这一掌，身子晃了一晃，却又凝住不发，末端笑道：“这一掌未用上尽力，想来你也是不讨厌的。”

“连风都驱不散？”端木翠喃喃，心中大为迟疑，游移间，曙光在她衣肘之处起起落落，似是急声促她莫作担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