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4、信[第2页/共3页]

此话，不悔不灭。

她笑道：“你不是不信我那封信是骗你的么，我叫你看一看，我为何要写这封信。”

写信的人，是素书。她面色惨白，脸颊和唇上都无赤色，是衰弱到极处，又病重到极处的模样。

“你晓得我在信末，写的六月初六是甚么日子么？”她握紧扇子，扇骨也割破她的手掌，嫣红血水从她指缝往外淌，她望着我，声音清冷又绝望，“六月初六，是本神尊同你的孩儿的生日，也是你我孩儿的祭日。你当真该记个千万年，毕竟，是你握着刀子，亲手杀了他。”

你如何能……你如何能奉告我这些都是骗我的。

玉玦在她掌心流出如水的光芒，那光在她指引之下，敏捷充满了全部采星阁。

“晋绾，你可否奉告我，我的孩子这身子甚么色彩？”

“素书，如果神仙果然有来生，你当代说过的，叫我带凤冠霞帔去采星阁娶你的话……我来生能不能去完成？”

我乃至想过，就算她杀了我，只要她能不再悲忿，也是好的。

素书大人，这些话、叫我揣在心上，保重了一万多年啊。

你如果情愿娶我，我便嫁给你——

我仍然想抱住她，我想给她解释，小鱼儿就是她的孩子，就是我同她的骨肉。

晋绾道：“孩子非论随尊上还是随孟泽玄君，都是标致的。”

可面前的她，到底肉痛到了极处，到底不再是曾经的模样了。

她整小我，也惨白枯瘦得不像话。

“你感觉，本神尊当初说的那些凤冠霞帔之类的话，是想嫁给你对不对？”

她说，写下，“孟泽，闻君安然无恙，本神尊心下欢乐”这句话的时候，是想叫我死的。

玉玦现出的气象以外，她握紧折扇，掌心血水滚滚。

四周星光沉寂，银河万里而无声。我略一惊地发明，即使一万多年畴昔，这采星阁当中无涓滴灰尘，统统都还是曾经的模样，仿佛素书大人同我坐在这里，她看看书，我做饭，都还是安宁又温融的模样。

她说，北上天的流光，东海日出的云霞，三月时节阳华山下三百里桃林，她要叫我带着懊悔和惭愧，一小我去看个完整。她一死了之，长生永久都不能再呈现在我面前。叫我在这漫漫仙途当中，一向绝望地走到绝顶。

阁中俄然映出来一个素白的身影，现在正伏在案上写一封手札。

我差一点就娶到我敬爱的女人。

另有，本神尊还未成过亲，也想听你给我说一说……凤冠和霞帔的色彩。

“你晓得我为何要写那封信了罢。我怕你不来，我做了同你同归于尽的筹算，我必定要做好万全的筹办——只为了拿这情义骗你，叫你来，而后杀之。”她笑道。

执剑的手顿了顿，复又大笑：“对，你公然还不晓得。”

自素书当年灰飞烟灭，我已经不敢来这里。我看到这采星阁，便蓦地想起当初阿谁叫晋绾的女官对我说的话——

我箍住她冰冷的脖颈，大悲大痛：“你说穿好嫁衣等我，你说我如果情愿娶你，你便嫁给我。你说这些话，不会不灭，你说想听我给你讲凤冠和霞帔的色彩……你现在如何能说是骗我的？”

她说，她再也不需求一个杀她孩儿的仇敌在她身边，给她做拐杖支撑；也不需求一个割她鱼鳍的神仙，替她替我扇风解暑、为她斩妖除魔；她也不需求一个错以为是旁的女人把腐败给了他的混账，带她去看朝霞万里，带她去看星斗浩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