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0、花木有知[第2页/共3页]

竹林处有座禅房，常有一名老衲人前来挂单，就住在此处。这老衲人有点奇特，自称法号金竹，穿的法衣补丁千重，在那禅房极少出门，只是盘膝打坐，敲木鱼念佛。不远处就是大雄宝殿，他不去那参佛，呆这禅房干吗？禅房内无佛无菩萨，他念的哪门子经。不过，方丈还是非常尊敬他。有一次，他与这老衲人对坐讲禅，对语数句，方知这老衲人的禅机妙语非同普通。

到这镇妖寺也算是故地重游。吃罢晚餐，黄梦梁带着小黑，在寺庙曲径漫步。

听黄梦梁说，他要在这寺庙借宿一晚，当值主持连声承诺。叮咛职僧带擅越去伙房吃斋，找间禅房让他歇息，还把黄梦梁的骡子牵到牲口栏去喂草料。

凌晨，镇妖寺的和尚起来做早课，去那大雄宝殿颂经诵佛，俄然瞥见寺庙产生了独特的气象。庙子园圃的栀子、芍药、石榴、山茶等浩繁花木，像是相约普通，一下子全都竞开出斑斓的花朵，就是那水池的莲花竟也不甘掉队，绽放花蕾，装点在碧绿的荷叶间。

遗憾的是，到了傍晚，这群猕猴一只不剩，还是分开寺庙，回到四周的大树上栖息。看来，明天佛爷菩萨是不会来了――菩萨佛爷没有，却来了位行路之人。说他是行路之人，那是因为他牵着匹骡子驮施礼，还带着一条大黑狗。

黄梦梁对佛经不感兴趣，绕过大雄宝殿，在那花圃林丛的曲径游走。他目力极佳，瞅那灌木草丛间，一朵朵鲜花竞相开放，五颜六色，甚是斑斓。忍不住用手去悄悄抚摩，抚摩以后，那花朵竟然大放异彩，如同有生命认识普通，似有欣喜若狂之态。

佛曰：诚恳向佛，佛即心中，决计求佛，难笃佛意。似方丈这般心异化私，哪能入佛陀法眼。但是，这方丈心中存了一点私念，就始终耿耿于怀。做完早课，他便仓促去寺庙竹林处寻那位挂单老衲人。

“方丈大师，本日贵寺花木一夜盛开，且翘首以待，想来定有高朋到临。高朋是佛非佛，是仙非仙，贫僧亦参不透此中玄机――然方丈大师不必挂怀此事，平常心待之，倘真有佛仙到临，当会惠泽贵寺，沐受佛恩。”

“方丈大师好！方丈大师平时佛事繁忙，本日得空来这陋室禅房有何见教――莫非是为那花木盛开之事而来？”

方丈心中之惑，被这老衲人一语道破，不免有些尴尬。方丈顿了顿，干脆直言：“金竹大师确是得道高僧，贫僧心中迷惑被你一语道破――不错，贫僧就是为此事来就教金竹大师，还望不吝见教！”

方丈在老衲人那，听他一席话，也是云里雾里，不得方法。但老衲人说“真有佛来了，全寺都受佛恩”这一句，方丈听了还是感到欢畅。

方丈来到禅房，见老衲人仍然盘膝打坐，敲木鱼念佛。老衲人此次来挂单，恐怕是来的时候呆得是最久的一次，已经在这禅房不动窝的念佛，念了十好多天的日子。见方丈出去，老衲人也不起家，只是愣住念佛，对他点点头，表示请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