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二十九章 重 生 (续)[第3页/共5页]
“此处便是国使馆,请皇后与两位小帝姬下车。”乌陵思谋翻开马车帘子,神情恭谨地肃手而立。
邢秉懿本能地护住两个女儿,细心看着,只觉眼熟,却一时认不出来。倒是韦太后在皇宫日久,识人颇多,影象深切,看了好一阵,失声叫道:“莫不是……肃王殿下?”
二后一王仓猝行礼,随前面面相觑,异口同声问道:“华王?是官家那一名兄弟?”
徽宗赵佶之死,他们也是传闻了,在这女真人的都城里,谁也不敢多说半句,只借相聚之情,以哭声依托哀思。
又是一番悲喜交集的痛哭。问起别后景况,这位老肃王老泪纵横。亡国之人,还能有何好报酬?宗室女子既然为娼,宗室男人天然为奴了。多数发卖给贩子军户,整天干些割草挤奶、喂马牧羊之类的粗活。吃的是粗食,穿的是破袄,更兼难捱的北国酷寒,加上活干得倒霉索,不免受鞭挞……不到五年,十不存一。
当邢秉懿如做梦普通,携着一双女儿,走出浣衣院大门时,那种感受与昔日收支其间已是截然分歧――这一去,将阔别狼窝。重获重生,重返故国。
洪皓微微一笑:“二位贤人、王爷或许未曾传闻过华王,但必然听过‘凶灵’之名吧?”
这苏力嬷嬷,现在就在享用着这一刻的爽感――以一执贱役的宫中下人,竟能找碴折磨一个皇后,那感受,只能用爽歪歪来描述了。
徽宗还哭着嘱托曹勋,并转告赵构:“千万不要健忘我此次被俘后,往北走的路上所受的苦。”并把擦泪的白纱手绢交给曹勋,“你见到康王后,表达我的思念,我的痛苦。此生当代父子恐怕是相见无期,只要早日厘清中原,光复国土。才气救他的父母。”
韦太后也有多年没见过这位儿媳了,更未想到,两个当日咿呀学语的孙女,竟已长成七八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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邢秉懿说这话,是有原因的。昔靖康之难时,徽宗赵与邢秉懿同一起被完颜宗翰押送,取道云中返金。途中曾遣武义大夫曹勋寻机南归。徽宗托付曹勋一件背心,内里密写:“要想尽统统体例,快快来救你的父母。”
众宗姬目睹这恶婆子的惨状,既痛快又惊骇,目光齐聚到一人身上――五步以外,一名中年女真男人,正气定神闲地将一柄小骨朵支出袖中,然后上前对邢秉懿恭敬致礼:“乌陵思谋拜见皇后娘娘,请皇后移玉趾随乌陵思谋至国使馆,与一名大人相见。”
本日当值的,又是阿谁肥壮凶恶的女真老妇,她瞪着一双金鱼泡眼,眼鼓鼓地一个个看畴昔,根基上不消脱手搜身,就能将心下发虚之人吓尿。
邢秉懿抓过一锭金锭,上面清清楚楚烙印着大宋官藏内帑的印记――这竟是当年宋国君臣,以无数宗姬、嫔妃、宫女、贡女抵价出售给金人,所换得之赔款金银……可悲复好笑的是,终究,女人也好、金银也好、国度也好、祖宗基业也好,一样没跑,尽数落入金人彀中……
很久以后,才问及渊圣如何。肃王对此也不太清楚,只晓得这位赵大郎起码还活着,并且金人仿佛没有斩草除根之意。二后听罢,心下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