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青梅竹马(1)[第5页/共5页]

卓然在跳下墙后收回一声“哎哟”，再无动静。玄月依样爬上了墙，发明他已不见了踪迹。她赶紧跳下，四周张望，不一会儿，发明他正站在后巷的一棵槐树下。两小我的目光撞上，他又赶紧佯装无事地移开，然后扭头朝前走去。

“你刚才背的那首诗，教我念，这个，就给你吃。”

她静下心，发明这首诗好熟谙。对！爷爷带她出去玩时，颠末云涤镇小黉舍，她听黉舍里的孩子们读过。但邻居男孩的声音比黉舍里的孩子们都好听，像是春季里的杨柳风，混着雨丝，轻柔嫩软地落在皮肤上。

“你爷爷是阿谁整天板着脸的怪老头吗？”

郎骑竹马来，绕床弄青梅。

那一年，他九岁，她六岁。她方才学会了他教给她的一首古诗：“妾发初覆额，折花门前剧。郎骑竹马来，绕床弄青梅。同居长干里，两小无嫌猜……”他读诗的时候，点头晃脑，活像一个小先生。她背诗的时候，蒲月的第一朵木棉正悄悄开放，他们都不懂诗里的含义，但她晓得，这是一首很美的诗。

俄然，隔墙的读书声戛但是止。她在墙这边竖着耳朵听了好久，再没有下文。

他的面色又规复了之前的惨白，然后，像做错事一样小声解释道：“我感冒了，会感染的。”

玄月脖子一梗：“哼！我都说了，花开到了我家院子，就是我家的。不过，你如果然的想吃我的玉米棒棒，也能够，你拿甚么来换呢？”

男孩咽了咽口水，咬了咬嘴唇，说：“我在听阿谁棒棒咬着脆不脆。”

那枝开得最富强的花，离她有点远，她身子前倾，伸长了手臂。手指碰到花枝，花瓣扑簌簌往下掉，她却如何也够不到。

她不甘逞强地一瞪眼：“偏要动。”说着再次探了探身，用力折下了那枝花，然后挑衅普通冲男孩做了一个鬼脸。

阿谁最早呈现在红砖墙头上的脑袋，实在是她。当时候她叫严玄月。

她很高傲地将本身爬到墙头折花的豪举说了一遍，等候爷爷的表扬。

仿佛有一堵墙高高地砌起，将他们隔开了。

很多年后颜玖玥想起他那天趴在墙头看天的模样，才惊觉，那就是大人们说的孤单吧。

隔墙压枝的桃树秋色落尽，长出新叶。夏天到来的时候，爷爷有了新的活计，要去镇东头为人做家具，又留下玄月一小我在家。每次出门前，爷爷总会叮嘱她，乖乖待在家里，到了玄月就送我的小玄月去上学，爷爷要去给玄月挣学费。说得像一段绕口令，逗得她咯咯直笑。

她第一次看清楚了这个比她高不到一头的小邻居。小邻居穿得很清秀，洁净的小夹克，胸口绣了一只小猫，和街上那些整天滚得脏兮兮的男孩截然分歧，被风吹硬的红面庞褪去，他的神采是不天然的惨白，眼睛又圆又亮，眼神像她和爷爷在山里时见过的小鹿普通无辜。

他却将沉默当作了默许，因而从鼻孔里收回一个自嘲的“哼”，轻视地说：“归正我也不想和杀人犯家的小孩玩，别跟着我。”

妾发初覆额，折花门前剧。

她俄然有些惊骇，在前面站定，大喊了一声：“喂！大好人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