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小闲人[第2页/共3页]

“婆婆。”

杨文修心说：这娃娃，真是聪明得很。

熊碧云说：“少吃一点，早晨爷爷返来给你炒肉吃。”

熊碧云到哪都带着她。

熊碧云走过来，将青虫捡起扔到地上，脚“啪”的一踩！一股黏稠的绿水流出来，青虫已经被踩扁了，只剩一层肉皮。

豌豆着花了，有的已经长出了豌豆荚。熊碧云摘了豆荚给她吃。嫩的豌豆荚脆脆的，甜甜的，有股暗香，可好吃了。

窗子前，收音机开着。天线伸老长，他正在收听播送，内里哇啦哇啦在唱戏。他走到门口，把杨鑫从门槛儿内里抱出去。

她长得很都雅。一张白嫩嫩的小圆脸，跟她爸一样，长了双猫儿似的大眼睛，双眼皮儿。鼻子长得好，春狗和罗红英都是高鼻梁，她也担当来了。小嘴巴红嘟嘟的，下巴圆圆，一头毛茸茸的黄头发，软软的蒲公英似的，风一吹就飘起来。

杨文修站在茶几前要喝药。用一只珐琅水杯倒了杯热水，他拿出了一小包阿咖酚散。

罗红英没空带她，一向是熊碧云带。用饭也在爷爷婆婆家，罗红英偶然候把她叫归去用饭，她不，非要吃爷爷婆婆家的，呀呀说：“妈妈煮的饭不好吃！”

有一次熊碧云头痛，杨文修给她拿了一包头痛粉，说：“你第一次，不能服整包，服三分之一。”

她很挑食。

她的黄头发，蒲公英的羽毛一样飘起来，太阳底下几近透明。熊碧云怕她晒着了，拿一顶草帽给她扣上。

杨文修说她没烧饭，她也不敢犟一句嘴。把背篓放进猪圈里，她洗了个手就赶紧进了厨房。

可贵的安好，熊碧云不想回家去。

熊碧云拦着她：“乖乖！不要拿哟！万一把你的手切了。”

杨文修头痛得短长。

她瞥见熊碧云掐菜芯，也跟着用手掐。

熊碧云切萝卜条，晒萝卜干，她叉着腿，蹲在中间，看的聚精会神，伸手去拿萝卜。

熊碧云说：“萝卜干给鑫鑫炖肉吃哦。”

杨文修说：“这是大人喝的，娃娃不能喝，内里成分有咖.啡.因，喝了要上瘾。”

这么晚了，也没人煮晚餐。

熊碧云说：“虫虫把它捏死。”

她把小手在裤子上擦了擦：“这个要干啥呀？”

熊碧云去摘香椿，她也装模作样地摘香椿。

红薯藤割去喂猪。

她听不懂捏死是啥意义，仍然呼喊熊碧云：“有虫虫哦。”

杨文修明天放假了。

菜地就是食品的大花圃。

杨鑫一小我在院子里无聊，去看婆婆割红薯藤，但婆婆也不睬她，不陪她玩了，只是低着头干活，一句话也不肯说。

杨鑫说：“我也头痛，我也要喝一点。”

杨文修将纸包给她看，说：“这叫头痛粉，治头痛的。”

小孩子长得快，不知不觉，杨鑫就两岁半了。

菜芯也是甜甜的，生吃也好吃。不过她不吃菜芯，因为黄瓜出来了。小黄瓜长在秧子上，白白的。熊碧云专挑那特别小，特别嫩，还没长籽儿的，摘下来给她吃。

杨鑫说：“爷爷头痛呀？”

上床睡了一个多小时，他醒来才见天已经黑了。全部屋子都是静悄悄的，没有一点声音。儿子媳妇还在地里干活，不到七八点不会返来。但熊碧云竟然也没在家，杨鑫也不晓得跑哪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