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|十五回 坟前痛哭明心志 分道双路再启程[第2页/共3页]

尸天清蹲在郝瑟身侧，定定看着面前剧颤不止的背影，清凛眸光中，水色如银，模糊颤抖，喉结转动数下，渐渐抬起一只手，悄悄压在了郝瑟的肩膀上。

郝瑟泣不成声。

黄二壮被踢得后退数丈，重重坐地，满面震惊瞪着郝瑟。

言罢，一个利落回身，朝着朝阳奔去，留下一条长长的背影，孤傲而果断。

“老子才不去报仇，老子疯了才会去报仇！”

俄然，一声沙哑嗓音传入郝瑟耳畔。

“那又如何？”郝瑟双目暴突，“老子和尸兄为了救他们，几乎连命都赔出来了，现在还操心吃力为他们挖坑埋土立碑，早已仁至义尽！”

郝瑟后撤一步，垂眼遮目，嘴角微勾：“算了吧，你报不了仇的！”

晴和，蔚空，无云。

郝瑟悄悄看着黄二壮半晌，渐渐垂下眼皮，俄然，低声笑了起来：“哈、哈哈哈、哈哈哈哈——”

面前的黄脸青年悄悄看着本身，一双眸子清光粼粼，洁净得仿佛夜空下的山泉。

“凭甚么为他们报仇？老子和他们非亲非故、非朋非友的，凭甚么？！”

尸天渐渐站直身形，眸中清澈水光剧荡如同沸腾的火烧泉，将蜡黄的手悄悄放在了那披发着太阳热度的手掌上。

“不是。”

柴刀在木板上狠狠雕下一笔。

郝瑟死鱼眼崩裂，面庞扭曲如哭：“老子才是昨夜救你的人，老子才是你的拯救仇人！老子说甚么你就要做甚么！”

“你你你！”黄二壮气得七窍生烟，“若不是当初三爷美意收留你，你早就饿死了！若不是大当家，你身后这小我，早就死了！”

“你闭嘴！闭嘴！”黄二壮脖颈青筋暴突，狂声大吼，“俺不会放弃的！俺死都不会放弃报仇！”

“我晓得……老子晓得！”

黄二壮狠狠咬牙。

喊着，竟是猛一下摆脱尸天清钳制，飙泪疾走而去。

“……这算……哪门子……兄弟……”

“俺、俺——！”黄二壮双眼暴突，倒是一个字也叫不出来。

“他们都死了！死了！”郝瑟狠瞪着黄二壮，双目血丝迸现，“一死百了！和我们再无任何干系！”

“尸兄，太好了，你能说话了……太好了……啊啊啊——！”

坟堆之前，一人趴地，一人直身而坐，一人蹲在一旁，神采神采大相径庭，恰是劫后余生的郝瑟、尸天清和黄二壮三人。

郝瑟眼皮一眨，起家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，走到黄二壮面前，昂首盯着比本身高半个头的黄二壮，“你傻吗？”

尸天清突然抬眼，定定看着郝瑟。

“走，活下去！”

说着，便吸着鼻涕爬起家，向郝瑟、尸天清地点方向遥遥一拜：“青山常在，绿水长流，郝兄弟，尸教头，愿俺们——有缘再见！”

郝瑟渐渐直起家，用袖口用力儿擦去眼泪，将手里卯金刀的木碑渐渐插在坟前，定定看着“卯金刀”三个字。

黄二壮跪在坟前，嚎啕大哭，满面泪流。

郝瑟遥遥盯着远方半晌，一抹脸皮，回身又坐在了坟前，抓过尸天清刻了一半的木碑，持续刻了下去。

郝瑟渐渐昂首，眼泪糊住全数视野，已经没法看清面前人的面庞。

“俺要报仇！俺要报仇！”黄二壮双手砸地，泪珠坠地，嘶声大喊，“俺必然要报仇！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