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|十五回 坟前痛哭明心志 分道双路再启程[第1页/共3页]

郝瑟遥遥盯着远方半晌，一抹脸皮，回身又坐在了坟前，抓过尸天清刻了一半的木碑，持续刻了下去。

“啥？”黄二壮双目瞪圆。

晴和，蔚空，无云。

尸天渐渐站直身形，眸中清澈水光剧荡如同沸腾的火烧泉，将蜡黄的手悄悄放在了那披发着太阳热度的手掌上。

黄二壮被踢得后退数丈，重重坐地，满面震惊瞪着郝瑟。

尸天清蹲在郝瑟身侧，定定看着面前剧颤不止的背影，清凛眸光中，水色如银，模糊颤抖，喉结转动数下，渐渐抬起一只手，悄悄压在了郝瑟的肩膀上。

“郝瑟不是怂包。”

黄二壮满眼泪水不受节制流了下来：“你才不是俺的拯救仇人！郝瑟！你就是个怂包！是个大怂包！啊啊啊——”

“找背后主事之人报仇！”黄二壮吼怒。

“等你送命那天，记得给老子送个信，”郝瑟直望黄二壮的双目微微眯起，“念在了解一场，老子定会带一张草席去给你收尸的。”

郝瑟泣不成声。

“郝、郝智囊？”黄二壮挂着一脸眼泪，面色微怔，“你笑甚么？！”

“你你你！”黄二壮气得七窍生烟，“若不是当初三爷美意收留你，你早就饿死了！若不是大当家，你身后这小我，早就死了！”

“放屁！”黄二壮满眼横泪，“他们是我们的兄弟！是兄弟！”

“俺要报仇！俺要报仇！”黄二壮双手砸地，泪珠坠地，嘶声大喊，“俺必然要报仇！！”

“老子才不去报仇，老子疯了才会去报仇！”

黄二壮双拳紧握，满脸通红。

“大当家，呜呜呜……三爷、二爷……呜呜啊啊啊，大哥、大哥……啊啊啊……”

“你才是忘恩负义！”下一刻，郝瑟俄然旋身飞出一脚，狠狠踹在了黄二壮的肚子上。

手指渐渐上移，悄悄盖在“卯金刀”三个字上，凝音掷地：

“和我一起，变强，庇护兄弟、庇护朋友、庇护亲人！”

柴刀在木板上一顿。

郝瑟身形一震，泣声弱了下去。

“那又如何？”郝瑟双目暴突，“老子和尸兄为了救他们，几乎连命都赔出来了，现在还操心吃力为他们挖坑埋土立碑，早已仁至义尽！”

“拉倒吧，你不是那块料！”

尸天清部下行动一顿，猛抬眼看向郝瑟，双眉微皱。

“他们都死了！死了！”郝瑟狠瞪着黄二壮，双目血丝迸现，“一死百了！和我们再无任何干系！”

尸天清蹲在郝瑟身后，用柴刀一笔一划在焦黑的木板上刻着最后一个名字。

喊着，竟是猛一下摆脱尸天清钳制，飙泪疾走而去。

“俺、俺——俺必然能查到！俺记得那帮杀手的衣服，俺必然能找到背后之人！”黄二壮腾一下跳起家，脸红脖子粗吼道。

尸天清突然抬眼，定定看着郝瑟。

“为大当家、为三爷、二爷、为大哥，为寨子的兄弟们报仇！”黄二壮扭头哭喊道。

“不准报仇！”死鱼眼中的红色血丝垂垂融开，变作两眸血凝水光，“不准报仇！”

黄二壮跪在坟前，嚎啕大哭，满面泪流。

“不是。”

郝瑟狠狠闭眼，泪水顺着面皮滑下、落地、最后渗入泥土，干枯。

“我晓得……老子晓得！”

那一瞬的绝代风韵，映在了尸天清的眸中，平生一世。

“俺——”

柴刀在木板上狠狠雕下一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