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章 拜见[第3页/共3页]

“这是朕生母灵慧高皇后之物，少夫人当年颇得其欢乐，朕便以此物为贺。”天子道。

在长安的时候，觐见天子向来不是甚么小事。像先帝那样，他实在算个勤奋的天子，每日埋头措置政务，偶然想闲下来喝酒会会美人都来不及。所谓觐见，必是非常要紧的事，能让天子停动手头统统，操心看看你的脸或者听你说话。我仍然记得，当年有多少人登门向父亲哀告，请他为帮本身行个便利，能见到天子一面。

我看着那脸庞，触及曾经的光阴，心中油然生出唏嘘。

当宫室将至之时，我从车内望向内里。细竹制成的车帘将内里的景色切作细碎的长条，拼集起来，是灰瓦班驳的老旧宫墙。不管屋舍或占地，雍都的宫室远不能与长安的高屋华厦比拟，但是那些绚丽的景色已经被何逵一把火焚尽了，天子只能顺服魏傕的意义留在雍都。

郭夫人的声音含笑：“少夫人远行劳累，快快起来。”

“敬诺。”魏安与魏嫆施礼。

魏嫆嘴唇半张，仿佛想说甚么又收了归去。半晌，她忽而一笑，奥秘地说，“长嫂，你可晓得我母亲明日要带你去那边？”

漆车四角垂香，辚辚驰过雍都的大街。军士呼喝开道，行人纷繁避走。

魏氏出身河西，算得高门，却不算大族。魏傕没有将河西的族人全数迁来雍都，只带着几个得力的兄弟子侄。统统家眷凑在一起，也就这一屋子的人。

“夫人免礼。”只听天子开口道，声音清冽而熟谙。我昂首，他的目光正落在这里，那唇边上牵起一点弯弧。

魏嫆扳动手指：“多了，馨芳、如惠、玉珠，她们家中都是长安的百官。嗯，徐姊姊也是。”

“长嫂真都雅，比雍都其他那些长安来的贵女都都雅。”她趴在一张极新的案台上，将眼睛望着我。

我新认的小姑魏嫆一点也不怕生，瞧着这边新奇，就跟着不肯走。她在屋子里东看看西看看，仿佛看我累得满头大汗很风趣。

“夫人，少夫人傅氏拜见。”指导的张氏向上首礼道。

没想到，她竟成了皇后。

我和魏郯在征途上行了婚礼，现在来到丞相府中，这里的长辈姑嫂还是第一次见新妇。

不久以后，先帝就把我嫁去了莱阳，我仍记得临走时，皇子琛还在为刘太后带孝，眼睛红红的。

“拜见陛下，拜见皇后。”郭夫人引着我，向帝叩拜施礼。

我记得仿佛也曾对当时的皇子琛说过，不知现在他将此物赐我是否偶合。

徐蘋，出身汾阳徐氏，幼时跟从出任京官的父亲徐靖来到长安。传闻徐靖与魏傕有少年之谊，魏傕在洛阳任北部尉时曾获咎权贵，当时任少府的徐靖还曾为他进言。

我浅笑，道：“谢姑氏体贴，路上并无盘曲。”

张氏过来将我搀起，毫不料外的，我对上了郭夫人打量的目光。

“少夫人上前来。”一个声音缓缓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