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[第1页/共4页]

“经历大人……”

刘相左作为其间官阶最高的人，却也是个脾气最温吞的诚恳人，深知仇大将军的人是须给三分薄面的。被人半夜吵醒，他倒也不气恼，暖和问道：“王参将，我等另有公事在身，如果已经搜索结束，我等就要归去歇息了。”

今夏被他直拽到船面上，瞥见船面上数十支火把，将船照得亮如白天。船头密密麻麻满是人，不但船工都被赶了出来，连杨程万、刘相左另有陆绎等人也都在。一人头戴红缨花尖顶明铁盔身穿鱼鳞叶齐腰明甲外相缘边，按理说该是威风凛冽才是，但此人倒是一副祸事临头低头沮丧的模样，他身边紧跟着一名旗牌官，身后另有浩繁军士。

沈鍊，字纯甫，江西会稽人。嘉靖十七年进士，前任锦衣卫经历。本性朴直，因亲眼目睹“庚戌之变”，百姓家破人亡悲剧，沈鍊忍无可忍上疏历数严嵩十大罪行，成果被处以杖刑，发配居庸关外。而后，沈鍊被殛毙于宣府，儿子沈衮、沈褒被关入缧绁活活打死。

他这般说来，杨程万天然不好再推让，转头朝杨岳今夏叮咛道：“你俩就上船去，要细心……”

“杨前辈……”陆绎刚开口。

今夏笑着讽刺道。

内里没有任何声响，也听不到任何回应。

“嗤……久闻仇大将军带兵有方，捷报频传，连杀五名蒙前人都敢上折子请功，难怪说兵熊熊一个，将熊熊一窝，这话真是没错。”

“头儿……”

这般近的间隔，今夏瞧他面上并无异色，想是没认出来，便悄悄松了口气。

陆绎抬起视线，淡淡嗯了一声。

“杨捕头，”陆绎转向杨程万道，“素闻您的追踪术不凡，不如去案发明场看看，或许能找到线索，有助于王参将清查生辰纲下落。”

陆绎此时方才淡淡一笑：“家父曾经提过，当年在锦衣卫中，您的追踪术无人能及，可谓一绝，现下后继有人，也是件功德。”

今夏楞了一瞬，不能尽明其意，只得懵懵懂懂地点了头。

“小事小事，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杨岳带着陆绎往杨程万安息的船舱去。

“我爹爹腿脚不便，正在舱内歇息。”杨岳答道。

而杨岳游移一瞬，想着官阶大小尊卑有序，不成失礼，已忙上前一步见礼道：“六扇门杨岳，拜见陆大人。”

闻言，杨程万悄悄而坐，很久才缓缓道：“之前，我也认得一名从七品锦衣卫经历，官阶职位都与大人一样，他姓沈。”

“我随时抽查。”杨程万扼要道，随之将门关上，回身朝陆绎笑道，“犬子徒儿恶劣，让您见笑了。”

“爹……”

今夏冷眼看着那刀劈过来，不避不让，待那刀险险到了面前才缓慢一偏头，朴刀砍入门板当中。

王方兴转向陆绎，正要说话，便听陆绎冷冷道：“王大人，这生辰纲是何时丢的？”

之前那两名官兵也从舱内冲出来，指着今夏朝为首那人嚷嚷道：“这小娘皮儿不让我们搜，还敢脱手，出口欺侮大将军，必定就是她……”

“搜身？”杨程万惊奇地一本端庄，“参将大人不是说生辰纲有7、八大箱，难不成我这小徒儿身上装得下？”

陆绎寂静着，这位沈姓从七品锦衣卫经历，他晓得。

“杨前辈客气。”陆绎的语气甚是暖和。

“经历大人客气，岂敢岂敢。”杨程万忙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