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女店家、女先生[第1页/共2页]

未时二刻。梁叛在老杨店胡乱垫过了肚子，背着一双手，正心对劲足地在六角井巷子里漫步。

本来这女子还是一名西席先生。

张守分一愣，随即哑然发笑。他用力咽下一口糕，说道：“罢了，你们跟不住他的。让瘸子撤返来，不必再跟踪了。别的，叫丫头到六角井出摊罢，你也时不时去转转。”

张守分翻开箱盖，从内里拿出两块冒着些许热气的桂花糕，咬了一口，又甜又香又软又糯，不觉舌下生津，腹中顿时更饿了。

寒具是指寒食节禁炊火时作为干粮吃的食品，在各地表示分歧，有的叫饼，有叫环饼，也有叫捻头的，在南京便是指的馓子。

“哦……”他走到门口，俄然想起一事，留步说道，“关于漕帮与中间之间的题目，还望速速自决，免生枝节。那八指和尚之死，本县虽命仵作以溺毙定论，但是梁叛已在天界寺别院做过尸检，找到了那枚铁针，恐怕漕帮会横施抨击……”

呵呵，无事一身轻。

他既已决定不再查吕书办的案子，表情便可贵放松下来。

这一放松，便不由得起了“初到贵宝地”的旅游心机，三步一停，旁观两边南京古城的风景。

夫役一边低头清算箱子一边答复：“跟丢了……”

丫头伸出一根葱葱食指，在乌黑的脸颊上悄悄刮了刮，戏谑隧道：“羞也哉！你这客人，也要多多读书的。这是北宋时候大学士陶谷在《清异录》里写过，不过陶学士的用词不像我唱得这么直白，意义老是一样的。”

张守分低着头走出会同馆，站在长安大街上，伸手从街劈面招来一个卖桂花糕的夫役。

梁叛被一个小女人如此嘲弄，不但不觉愠怒，反而颇觉风趣。

梁叛一乐，心想真是想甚么来甚么，当即大喇喇走进席蓬底下，笑问道：“丫头，你这里有甚么好吃的？”

……

梁叛用心留着几分肚子，要到这贩子上来享一享口福。

天草芥恭敬伸谢：“多谢提点，小僧领教了。小僧已遣人调查真凶，三五日以内或有成果。”

张守分掏了八枚制钱，放在了箱盖上，便一边吃动手中的桂花糕，一边向江宁县府街走去。

丫头便用手中的长竹筷在汤锅边沿悄悄敲打，口中跟着拍子唱道：“金陵有七妙：酸菜光亮可照面，米饭可打擦擦台，馄饨汤清可注砚，湿面穿结作绳带，面饼薄薄似竹纸，米醋芳醇可醉人，寒具嚼着轰动十里人！”

“哦，倒要就教，是哪七妙啊？”梁叛只晓得南都十八楼、金陵四十八景，还真没听过金陵七妙这类说法。

梁叛一鼓掌，说道：“好吃不嫌多，一样都来一份。”

那女子看了看席蓬下独一的一张桌子，以及坐在桌边的梁叛，面露踌躇之色，明显是不肯意和陌生男人同桌。

梁叛颇感兴味，又问：“这‘七妙’是乡间传的鄙谚，还是有所典故啊？”

这席蓬上面只要一张待客的方桌，擦得干清干净，梁叛独坐一边，听丫头哼得好听，便问：“丫头，你哼的甚么曲子？”

最可儿的是，那摊主站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汤锅前面，竟是个十六七岁，扎着双麻花大辫的大眼睛小女人。

梁叛和丫头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去，只见席蓬内里，站着一个身着鹅黄色袄裙，外罩浅青色比甲的明艳女子，手里牵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，正向这席蓬内里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