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章 皇太后的心事[第1页/共2页]

本来女官的名字是欢乐，章锦婳明白了。她取出瓷瓶在女官欢乐的鼻子下晃了晃，欢乐嗝出一口气，渐渐展开眼睛。

宫女们捧着衣服金饰，小寺人端着水盆牙粉香脂，在床下跪了一排。

欢乐不成置信的张大了眼睛，声音都在颤栗：“是，太后娘娘。”

曾经圆润饱满的太后，现在是瘦骨嶙峋，眼眶深陷，双颊凹出来，下巴今后缩着，苍苍白发干枯而混乱。

皇太后脸上的欣喜，转眼即逝，就像做错事的孩子，换上了一副不知所措的神采：“章小娘子，如何办？”

“花瓣也枯了。”一只青筋暴涨皮肤干枯的手伸过来，扯牡丹花的花瓣，是皇太后：“再标致也会枯萎。”

是属于正凡人的色彩。

小寺人飞跑着将别的两盆牡丹全数抬出去。

皇太后闭着眼睛等欢乐替她清算安妥，鼓起的眼皮动了几动，渐渐伸开了一条缝。

小寺人抬来一张软榻，皇太后坐下，半倚在软榻的扶手上，微微喘气：“叶子都枯了。”

皇太后和章锦婳，依样画葫芦，反复着近似的对话，一样的行动。

章锦婳恭恭敬敬的对皇太后道：“太后娘娘，请回凤榻安息，小女子为太后娘娘调制一碗摄生汤。”

“嗯，赏识，教你赏识。”

“只是看着不一样罢了，”皇太后渐渐的一字一字的说：“看的人站的位置不一样，就觉得牡丹会变色，换个位置多看几眼就晓得了。”

“太后娘娘，这朵牡丹花，刚才我站在远处看过来是粉白的，站在近处看，是粉红的，在阳光下的花瓣，又都是乌黑的。”章锦婳浅笑以对：“我第一次见到会变色的牡丹。”

章锦婳看了一眼欢乐，笑着对皇太后说：“太后娘娘，牡丹花本就是供人赏识的，莳花也就是为了赏识花朵绽放的夸姣，喜好就多看几眼，不喜好就抛弃。就像小女子配药方，有效的就留下，不能用的就拿走，不然配出来的药，不是没有药效，就是反成毒药。”

“奉侍我起来。”

“太后娘娘，请随我回坤仪殿。”

皇太后的眼睛半伸开，射出一道精光：“只可惜，太娇气。”

章锦婳退到寝殿外，向欢乐招招手，等欢乐走到面前来，小时候叮嘱道：“太后娘娘接下来三天都会多眠，不必担忧。醒来以后，照我留下的方剂煎药。殿内不得再摆放牡丹花。”

“无罪。”太后娘娘的声音听起来很清楚，又带着特有的威仪：“起来吧。”

女官和宫女寺人们更是大气不敢出，战战兢兢的等着章锦婳说句甚么，把他们给挽救出来。

章锦婳在内心默念咒语。

“太后娘娘，另有两盆牡丹，是否也教教小女子如何赏识？”

倒在地上的宫女小寺人们一个个醒转过来，发明本身躺在地上，吓得当即复苏，悄无声气的爬起来跪好。

一名胆小的宫女手脚并用爬过来，在女官身边停下，伸手去摇摆女官的肩膀。

黑灰色的恍惚光晕，异化着模糊约约的暗红色。

“谢太后娘娘！”欢乐咬着嘴唇站起来，手脚发软，头皮发麻。

“你还想再见到伽罗吗？”

皇太后又叫了一声：“欢乐。”此次声音举高了很多。

皇太后喝了半碗热热的摄生汤，温馨的闭上了双眼，呼吸轻缓安稳。

很快，牡丹花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