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回哀其不幸怒其不争[第1页/共2页]
但是她的祖父不晓得甚么叫做钝刀子割肉吗,一个已经没了娘家依托的女人,若婆婆和丈夫再都不喜好,都不尊敬,在家里还能有甚么职位庄严可言?
可重来一次,她对李氏却再无痛恨,只余心疼了。
李氏话都说到这个境地了,许夷光还能如何着?
不巧她的祖母和父亲,都不喜好她母亲。
内心如何会不痛恨李氏?
她娘当年身为阁老最小的女儿,更是独女,是多么的金贵玉贵,可想而知,可糊口却生生把她从一个天之骄女,逼成了现在这副忍气吞声,勉强责备,锱铢必较的模样,也不怪她长年忧思过分,长年缠绵病榻,上一世乃至早早就去了。
但她祖父却当机立断,以“罪不及出嫁女”为由,本日为她父亲迎娶了她母亲进门,并商定待她母亲及笄后,再和她父亲圆房。
她好不轻易才把娘的身材养得好了些,让她多活了四年,一向到本日,可不是为了让她受更多的委曲,而是为了让她安然喜乐,长命百岁的!
站在母亲的态度,许夷光当然也感激许府,感激本身的祖父。
也因为她成了许府的二奶奶,厥后又成了二太太,许府不成能不管姻亲李家的死活,一年总要打发人千里迢迢的去一两次碾伯所,为李家人送吃穿用度。
说完见许夷光不说话,又道:“你父亲他真不是用心的,我信赖他再如何着,也不至于到这一步,我情愿再信他一次,到底这么多年的伉俪了,你做女儿的,也不该有那样不孝的行动乃至动机,我是你的娘,他莫非就不是你的爹了?何况,不是他当年娶了我,这么多年,让我一向顶着许二太太的名号,也让我一向照拂你外祖母和娘舅他们,他们只怕早就……只冲这一点,我也不肯意跟他计算,敏敏,就当娘求你了,好吗?”
内心却跟堵了一团破布似的,说不出的难受。
母亲是阁老的女儿时,祖母当然喜好这个儿媳妇,可她都不是阁老,而是罪臣的女儿了,哪还能配得上她的儿子?她的儿子,明显能够娶一个更好、更有助力的儿媳。
可祖母和父亲明显能够好好跟祖父说,不是没有但愿退亲的,祖父再是一家之主,老妻和儿子都不肯意,他也不能真逼迫他们吧?
她的生命,一向在被对母兄亲人们的担忧,另有本身和自家因为受了许府大恩,便只能甚么都忍着,甚么都逆来顺受的憋屈,在过分的透支着,就跟灯一样,甚么时候灯油熬干了,灯芯天然再点不亮了。
他们倒好,不敢抵挡祖父,便把气都撒到了母切身上,对外还得了一个“有情有义”的好名声,连带祖母在文官的家眷圈子里,大家恭敬,父亲也官运亨通,一个举人,竟然几年间也做到了正五品,真是面子和里子都得尽了!
只能攥紧拳头,点了头:“娘,您别说甚么求不求的话,我承诺您便是,只是我话也说在前头,仅此一次,若再有下一次,我必然不会善罢甘休!”
她的父亲就更过分了,对本身的老婆向来没有半分回护不说,乃至还反过来帮着她祖母一再打她娘的脸,让她娘在府里更加举步维艰。
李氏却再次拉住了许夷光,仍不让她走,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要求:“好敏敏,娘晓得你都是心疼娘,可娘真不感觉委曲,有你这么好的女儿,娘就算再苦,内心也是甜的,何况娘还一点也不苦,起码比起你外祖母和娘舅他们来讲,娘这已经算是糊口在天宫里了,你就当没产生过这回事,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