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章 王浚上奏伐吴,司马炎大殿议兵。[第1页/共4页]
黑玉棋子刚落"建业"星位,忽见黄门侍郎捧襄阳急奏踉跄而入。
新制的旌表立在朱雀大街两侧,红绸在东风中猎猎作响。来自陇西的退伍士卒牵着朝廷犒赏的耕牛走过酒坊,掌柜们争相捧出浊酒:“军爷大壮国威,该当尝尝新酿的春醪!”太学门前的揭榜处,几个布衣墨客指着皇榜群情:“听闻平虏将军府本日又送出二十车粟米,都是赐给阵亡将士遗属的......”
果不其然,马隆封赏仪典的角声还未停歇,司马炎重赏马隆的圣旨却已是传到了朝野高低以及军政各处,益州信使已是趁信伏跪宫门外了。那八百里加急的竹筒裹着三峡水雾,王浚的奏章竟以船帆布誊写,墨迹在江风中干枯成龟裂纹路:“臣督楼船七载,今龙骨蛀蚀、铁甲锈穿。去岁玄月,巴东船厂暴雨滂湃,三十艘蒙冲舰竟被朽木自重压沉......”
帝王浑厚之声震得殿角铜铃微颤。
建兴三年暮秋,长安城覆盖在萧瑟的北风中。太极殿前的铜驼在晨雾里若隐若现,檐角垂下的冰凌被初升的朝阳照得晶莹剔透。殿内龙涎香袅袅升起,武帝司马炎身着玄色十二章纹冕服,指尖无认识地摩挲着御案上的奏章,目光掠过殿中垂首而立的群臣。
这是益州刺史听闻马隆封赐,按捺不住心中建功立业的欲望,连夜上的一道请战伐吴的奏章。
又要一唱一和的禁止司马炎伐吴。
殿中顷刻响起嗡嗡群情声:“马隆立了盖世奇功!”群情声中,老臣王浑捋着斑白长须,浑浊的眸子倒是不断的转动着,而年青的中书监荀勖紧紧盯着本身的笏板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武帝猛地站起家,九旒冕上的玉珠簌簌作响:"好!自泰始七年鲜卑兵变,十年间折损我朝四员大将,本日因了马隆而终见功成,实乃我社稷大幸!朕岂能不再厚厚封赏?”
说完仍觉不纵情,他又蓦地回身直面贾允,腰间的金鱼袋微微闲逛:“贾侍中,可还记得永平元年并州之乱?当时因犒赏不公,三千守兵背叛......”
贾允不等杨珧说完,马上厉声喝断,额角青筋不由暴起:“本日岂能容你胡口乱言!”
现在,他没有食言,他做到了,做的轰轰烈烈!
杨珧嘴角不由微微上扬,长揖及地时,他瞥见张华向他投来赞成的目光。退朝时,北风卷着细雪扑进殿门,他俄然想起马隆出征前在城门外折柳送别的场景。阿谁面庞乌黑的将军曾说:“此去若不能马革裹尸,定要看着儿郎们衣锦回籍。”
如此想着,群臣当中何只要贾允一人?
王浑的奏章沾着巢湖水腥而来:“臣三战濡须口,缉获吴军《北进方略》。随附的设防图显现,武昌新城墙基深五丈,外砌虎斑石,恰是羊祜生前预警的"龟甲城"。”
他抖开度支曹密报,建衡三年至咸宁五年的造船账目如白练垂地。
如此欢乐之时,贾允忽要奏本,群臣不由皆都侧目:“莫非贾允要驳陛下?”
“不能不驳!”杨珧不由心震:“臣觉得太常卿所言不当!"边言边就跨步出班,孔殷当中,绯色官袍在青石砖上扫过,几近扬起灰尘。“去岁募兵时,朝廷许以'斩首一级赐田十亩'之诺。信誉尚且还在耳边环抱,现在将士血战得胜,朝堂若怜惜爵赏,难道令全军寒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