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一五 旌旗十万斩阎罗（一）[第1页/共3页]

俗话说虱子多了不痒，债多了不愁，非常切中大众心机。因为李自成、张献忠闹得太短长，又有东虏内犯，攻城略地，劫夺百姓……让人觉得天下就是闯逆、献贼、东虏三桩大事。

“要不我们去告状？”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插了出去：“我传闻李闯和献贼的人马只要肯归降的都没杀。何况我们现在还没造反呢。”

实在倒是不然。

“皇太子殿下带兵南下了，再不脱手可就晚了！”一个烦躁的声音在空荡的地穴中振起反响。

“坦克司把老是谁？”朱慈烺问道：“还是刘老四？”

他却不晓得，早在崇祯七年，桐城就发作过奴变，打的是“代皇法律”灯号，厥后被处所官府剿平。

“地主德不我顾啊……”朱慈烺指着碑上笔墨：“正因为是无德不顾，以是才有太祖高天子龙起临濠。处所官吏庸蠹无能，主家不知好德，这是要逼得大明改朝换代？萧陌，派人去黟县……慢着，打唐河之战的阿谁王翊，现在是何职司？”

在左良玉病故以后，袁继咸胜利地将左梦庚引回正路——想朝廷要诰封。朝廷当然不会不给，但是左良玉一旦拿了这诰封，就是盖棺定论，生是皇明的人，死是皇明的死人。其部下诸将见了，天然晓得左梦庚没有代父而立的才气和魄力，已经向朝廷屈膝了。

傅山不幸猜中，朱慈烺拿到了恰是徽州府黟县的奴变之报。

凭着这份功绩，朱慈烺也是筹算大用袁继咸，只是临时找不到合适的位置，才放在凤阳。

“那里能刺探那么多！不过有人看到了双翼飞虎旗和坦克司的灯号，那就该是近卫第一师吧。”

最早下葬的时候家里只剩下太祖与其二哥两人，太祖不过十来岁，没有才气购置棺椁，只能给考妣穿了旧衣、裹了破被，挖个三尺浅坑草草安葬。厥后太祖领兵一方，这才重修了山陵。后篡夺天下，再修中都，最后营建出现在的范围。

“怎地不确实？真人都见过了！只是隔得有点远，看不清眉眼。”

“告状？皇太子就算贤明，他身边的那些狗官呢？能让你见到皇太子？那些狗官家里哪个不是养着成百上千的奴婢？官官相护，谁会给我们主持公道？”之前那烦躁的声音更加烦躁了。

“大哥！”

若真提及蓄奴之风骚行，江南、浙江才是首位。一者功劳之家多，二者官宦之家多，三者富豪之家多……为何那边没有奴变，恰好徽州奴变？这岂不恰是申明徽商不会做人么！

崇祯十九年腊月，朱慈烺车驾到了中都凤阳，在凤阳总督袁继咸及本地官员的伴随下祭拜了皇陵。这里安葬的是太祖父母——仁祖淳天子、皇后，与太祖兄嫂一家。

“你这么说是有事理，但告状不可，造反也不可，我们就在这洞子里躲一辈子？”那胆小声音垂垂有了底气，又道：“现在内里找我们的人可很多，被逮住可就没命了。”

朱慈烺在全部皇陵里走了一圈，细心核阅陵寝修复环境。袁继咸与傅山两人在左，闵子若、萧陌在右，如同雁阵。

十多年工夫畴昔，当年奴变的幸存者犹在丁壮，尚未老去，听闻黟县又起奴变，感慨本身这奴籍不得撤消，而天下同苦之人何止百十万！

此风一起又何止桐城有变，从黟县往东，扰得南直、浙江刻苦之奴纷繁起事；往西，则有湖北、江西一众大师奴婢呼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