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零九 可恨年年压金线(六)[第2页/共3页]
“是儿子在京中的眼线,断不会假。”朱慈烺缓了缓又道:“儿子还传闻,当日父皇向贵戚劝捐,母后偷偷以贴己钱五千两送与嘉定伯……”
身为李氏朝鲜的臣子,两班出身的崔俊恩对满洲人充满了鄙弃。这类将头发剃光,留着老鼠尾巴的蛮族,竟然以武力征服了朝鲜这个久沐中原文明的东北小中华,成了朝鲜的宗主国!但是现在的大明也是风雨飘摇,传闻还被流贼攻破了神京,真是乾坤暗淡!
“学士,王爷有请。”多尔衮跟前的白甲亲身来请洪承畴。
自古成王败寇,只要满清得了天下正统,本身就是龙兴之臣,顺天应人,满汉一家的缔造者,骂他就是辱国朝,就是逆贼!他只会被人奖饰,毫不会被钉在热诚柱上。
“嘉定伯拿了母后的五千两,只捐了三千两。”朱慈烺声音陡峭,就像是在说一桩与本身无关的事:“另有两千两银子,现在就在那五十三万两当中。”
“洪先生。”多尔衮口吐汉语,调子略有奇特,在满洲贵族中也是顶尖的人物了。他号召洪承畴与他并骑。极尽礼遇道:“你看。”
“正如秦失其鹿,楚汉逐之。我朝声言助明,实则是要与明争此天下。但是虽与明朝争天下,实则是与流寇角力。”洪承畴这一番话说得跌宕起伏,拐了两个弯,换个满洲贝勒恐怕已经听不懂了。多亏多尔衮以聪明聪明为名,脑中略一深思却也想通了大半。
多尔衮喷着汽雾道:“本王已经命令,凡有抵当者必加诛戮,其他不得妄杀一人!军中如有人犯我令者,定不宽恕!不过洪先生,如果我们攻陷北京,真能守得住否?”
崇祯十七年四月初九日,清国摄政睿亲王多尔衮统领满洲、蒙古兵三之二,以及汉军恭敬三王、续顺公部曲,声炮起行。
“故而我军占了北京,需求不遗余力殄灭流寇,此为第一步。”洪承畴屈指数道:“流寇一灭,中国再无悖逆我朝之兵,我军便要迎明帝回朝。此乃第二步。至于第三步,臣觉得,明帝见了我大清气象恢廓,兵势雄浑,必定惭愧万分,会将帝位禅让吾皇,替他朱家哺育这天下万民。”
朱慈烺在出去之前已经晓得了李自成起兵十万,开往山海关。也晓得这十万是北京四周统统的军队,却没想到李自成因为京中空虚,恐怕故明贵戚在他身后生乱,杀了很多人——嘉定伯周奎恰是此中之一。
洪承畴骑在顿时,身穿满清的官袍,表情倒是格外庞大。固然眼下的局势完整合适他在先帝黄台吉面前的结论:大明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,但这并不能让他有涓滴镇静。
朱媺娖看了看母亲,见母亲微微点头,将锦缎留在了床边,起家施礼辞职。
北国的初春还是滴水成冰的时节。
朱慈烺还觉得李自成已经改了滥杀无辜的习性,却没想到竟然故态复萌。想起原汗青脚本中李自成兵败一片石,现在看来,这的确是他不能正大位而复为流寇的败兆。
周后抽泣的声音顿时一噎,望向儿子:“这是那个胡说!”
“再者,朱明三百年社稷,民气岂能一旦而改?百姓苦朱氏加派,莫非就不苦流贼索掠?我大清只要束缚军纪,不屠群众。不焚庐舍,不掠财物,军民秋毫无犯,以‘替明室灭贼’为灯号,天然能借得民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