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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后汉 隐帝刘承佑[第3页/共4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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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下得紧了。

清理完朝堂那日,母亲跪在太庙哭了半宿。她抱着高祖的牌位喃喃:"地府之下,教我如何见你父亲?"我站在廊下数瓦当上的脊兽,发明少了个嘲风——三年前史弘肇监修太庙时,说那瑞兽的眼睛像极了谋反的赵思绾。

十岁那年,父亲在晋阳称帝。我躲在屏风背面看文武百官山呼万岁,母亲的翟衣压得她直不起腰。即位大典上,父亲让我捧着传国玉玺,那玉沁凉,压得我胳膊直颤抖。礼成后郭威摸着我的头笑:"小殿下这力量,将来怕是拉不开两石弓。"他手掌的老茧刮得我脸生疼。

最后的时候来得比我料想温馨。官道旁的槐树枝桠刺破苍穹,几只寒鸦惊飞时,我数清了郭威军旗上的二十八道牙边——正对应他安定过的二十八镇节度使。郭允明的陌刀劈下来时,我俄然看清刀刃上錾的小字:"承佑百日庆,父赐"。

"少帅上马!"他们把我抛上战马时,我摸到鞍鞯上干枯的血痂。这匹黄骠马,是父亲安定邠州时从杨崇本手里夺的。八百人迎着伏弩往玄化门冲,箭雨掠过耳畔的声音,像极了幼时在晋阳宫摔碎的那串珊瑚珠。

亲征前夕我去看了母亲。她正在给父亲缝衮服上的十二章纹,银针俄然扎破指尖:"承佑,郭雀儿是你父亲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。"宫灯把我们的影子投在窗纸上,像极了当年晋阳城头相依为命的母子。

七里坡的晨雾漫起来时,我数着郭威军中的旗幡。慕容彦超的马队俄然背叛,我瞥见他割下阎晋卿头颅的弯刀,恰是天福十二年父亲赐给吐谷浑使者的那柄。流矢掠过耳畔的刹时,我俄然想起十三岁那年,史弘肇教我认星象时说:"紫微垣若暗,当折肱以谢天下。"

渡汜水时翻了船。腊月的河水像千万根钢针往骨头里扎,孟业把我顶在桅杆碎片上,本身沉下去时还攥着我的踥蹀带。对岸芦苇荡里钻出个戴斗笠的老夫,他手里那张柘木弓,竟是我五岁没拉开的那张。

开蒙先生是父亲从洛阳掳来的老翰林。青瓷砚台里盛着契丹人血,狼毫笔杆刻着"天福五年破幽州"。先生教我念"六合玄黄",窗外总传来士卒练习的呼喝。有次我偷溜去马厩,正撞见父亲在鞭挞逃兵,血点子溅在雪地上像朱砂梅。他回身瞥见我,沾血的马鞭指了指校场西头:"去,绕着箭垛跑二十圈。"

即位那日,我穿戴赶制了三日的衮服站在宣德楼上。北风灌进袖口,礼官的唱和声被风吹得七零八落。郭威扶着我胳膊说"陛下站稳",我闻见他甲胄上熟谙的铁锈味,俄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浑浊的眼睛。城楼下黑压压的百姓跪成一片,他们的额头贴着青石板,像秋收时倒伏的麦子。

父亲把我举过甚顶大笑,震得房梁上的冰棱子都颤。那年他三十八岁,胡子茬上还沾着出征幽州时的血沫子。母亲半倚在榻上直掉眼泪,她原是农家女,跟着父亲南征北战十几年,这是头胎。

往北疾走三十里,遇见了逃出来的茶酒使孟业。他怀里揣着半块玉玦,说是母亲从凤冠上掰下来的。我们缩在烧毁的砖窑里烤火,他俄然盯着我笑:"官家可还记得?去岁上元节,您赏我的醒酒冰雕成了血疙瘩。"我这才发明他背上插着半截箭杆,血把砖缝里的陈年苔藓都泡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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