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话 行踪暴露[第2页/共4页]

以是，杀两个北军将领算得上甚么。此后的日子里，我这把长刀，另有我这柄击水宝剑，将要斩杀的人，难以计数。

他拿起家边的长刀——这把青铜大刀是他来到东吴以后才锻造的，刀刃下雕镂有朱雀和白虎的图案，刀刃向外曲折成新月般的弧度。甘宁被风吹日晒得有些粗糙的手缓缓地抚摩着刀背——早些时候沾上的血迹现在还没有完整干枯，凝固后的碎屑掉落在手上，斑斑点点。

“我明天去见刘备一面，”周瑜思忖道，目光凝集到一个不起眼的处所，“他们现在在油江口屯兵—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刘备也有进兵南郡的筹算。”

甘宁点点头算是默许。他坐下来，给本身和周瑜的酒樽里添满了酒。烛火烧得更旺了，哧哧有声，敞亮的烛光照在锃亮的青铜酒樽上，反射出灼目标光芒。俄然帐外模糊听到鼓声——约莫到了四更天，万籁俱寂。

“我瞒不过你，”甘宁断断续续道，声音竟然有几分颤抖，“是我把诸葛亮放走了，我有罪。”说罢起家单膝跪地作揖。

“我没想到，你竟然能拿出你当年贼害临江官员的胆量，去杀那两个北军将领。”苏飞笑道，不知是赞成还是惊骇。

说这话的时候，甘宁低垂着头，声音仿佛俄然变得有些力不从心。鬓角和前额的头发挡住了眼睛，看不到他的神采。

“想甚么呢？”一旁的苏飞用胳膊肘碰碰他。

周瑜嘴角向上悄悄一勾，把酒樽端到唇前抿了一口：“西蜀那边，有人比我们更焦急。”

“这么焦急？”

甘宁也乐了，咧嘴笑得暴露虎牙和酒窝：“难不成要打回我故乡去？”

另有，公绩领三千兵马直截彝陵界首的动静，也感谢你了。

这事我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，难不成还是被你发明了？

如果真是如许，那便极好。

那是大战结束后的第一个夜晚。甘宁风俗性地光着膀子坐在案几前灌酒，一条腿懒洋洋地搭在另一条腿上，两肩膀一高一低地斜着身子凝睇帐外的天空。此时大战的浓烟已经散尽了，月明星稀。弦乐固然狭长，但也敞亮。偶尔能听到风的声音，另有异化在风声中的阵阵缥缈渔歌。甘宁一只胳膊撑在案几上，另一只手里拿着三脚酒樽，偶尔灌一口，再仄斜着眼睛望望苍穹。

“西进。”

俄然有砭骨的风吹出去，甘宁不由打了一个寒噤。

正思忖间，甘宁不经意一昂首，却与周瑜直射过来的目光撞了个正着，他赶紧又把头低下去了，并且垂得更低。

满帐文武一起笑了。

“公瑾兄，如果我没记错，你三番五次地聘请刘备到军中赴宴，不就是为了找机遇给他一刀吗？”甘宁有些压抑不住地冲动，“不过是碍于诸葛亮使臣的身份罢了。”

我发誓过，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公瑾一意孤行地算计刘备，以是我才会把你放走。

“公瑾兄，我们下一步如何办？”甘宁摸索着问，又故作天然地端起酒樽一饮而尽。

是孙权。

“你晓得我为甚么要杀诸葛亮吗？”周瑜背对着他，棱角清楚的脸半边被烛光映亮。

甘宁怔了一怔，好久，才缓缓起家，金色额发下的那双威武之气实足的眸子有些暗淡：“你的目标不是诸葛亮，而是刘备，对吧？”

“兴霸，你说，我们能抓住曹操吗？”他用心岔开话题。

“又被你看破了，”周瑜无法地感喟道，“我自以为我能瞒得过统统人——包含主公，没想到到头来却瞒不过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