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后悔[第1页/共2页]
她想了想,便道:“我们出来得仓猝,只来得及带了几册书,其他仍旧留在延州,想必已经被北蛮劫掠一空了。”又说,“洪训导,是不是有甚么曲解,我听家母说,这是祖上留下来的副本,并不是甚么原作。”
蓟县丛桂路的一处小院内,李婶子放动手中的篮子,把里头的两个小陶罐掏了出来,一个陶罐装了盐,另一个则是猪油。她将陶罐放到厨房的灶台处,盯着那白花花的猪油,唉声感喟了好一会。
送走了迷惑重重的洪训导,季清菱见顾延章一副想问又不好问的模样,笑道:“顾五哥,我晓得你在担忧甚么,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,我自有分寸,不会把事情闹大的,也不会过分惹人重视,明日便要院考了,你且去练练手感,其他交给我便是。”
她丈夫愣了愣,问道:“哪一户?前几日……莫不是廖家先容的那户?你不是才说那家人丁简朴,活又少,非常好说话吗?如何给推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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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,这几个月他当真已经竭尽尽力,虽没有非常掌控,却也做好了筹办,统统都看明天了。
他抬开端,院子里季清菱不知正与秋月说些甚么,手上拿着一册书,小脸被暖阳映照得透着粉红,再往远方看,天空中碧蓝如洗,连一片云也不得见,偶有一两只鸟雀一掠而过,收回的鸣叫声又尖又细,让人听得心中烦躁。
家中一儿两女,儿子自小读书,偏生如何读也没能读出个头来,厥后走了七拐八绕的干系,这才进了一个书院,每月交高价的束脩不说,逢年过节,还要给那走通的干系送钱送礼。除却这些,笔墨纸砚书,样样都是个无底洞。暮年还能姑息着,现在两个女儿目睹就要说亲的春秋的,却连嫁奁都还没影子。
李婶这才回过神,忙去接过那几样菜,边归置边说道:“他当家的,前几日接的那一户,我给推了。”
方才在堂中,那洪训导死活不肯信赖之前的四册《困学纪闻》乃是副本,不但如此,还把他们一群老儒群策群力研讨出来的几个关头细节之处给说了,力求压服两人,那四册书定是原作。
他放下笔,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浊气。
顾延章握着笔,也不去看书帖,只跟着情意一口气写了七八页草书,这才把表情平复下来。
他每日挑个担子上街卖小货,赚多赚少,全看老天,幸亏婆娘这边因有一手好厨艺,还能补助点家用。正算着加了这户新兼的人家给的人为,攒个一年,好好歹歹,勉强能把大女儿的嫁奁给凑了,没成想,婆娘竟然有钱不赚,把活给推了!
季清菱也吃了一惊,她心中固然早有筹办,却没想到这小小的蓟县当中当真卧虎藏龙。她本来只筹算把书册卖出古书的代价,并没有筹算夺人眼目,毕竟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。
固然季清菱从没有给他压力,可顾延章也清楚,所谓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,此次如果考不中,下一回也不见得能上。时候拖得越久,贰心机上的压力就越大,如果不能顺利退学,就意味着将来不能第一时候回到延州,很多筹算便要衔接不上。
不过事情既然已经产生,再去想这些,也没有甚么用了。现在最首要的还是用心备考。
他这话一说,季清菱还未有甚么反应,顾延章心中已经打了个格登,他担忧地看了季清菱一眼,想要说甚么,还是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