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3.第 163 章[第1页/共3页]
这个时候,灯市早就散了。
肩头的痣,也许是从杨芷口中说出去的,可看到那些画……他熟谙杨萱少说也有六七年,却从不知她会操琴。
常常想起夏怀宁曾陪她弄月听她操琴,看着她罗衫轻解,萧砺心头就像吞了黄连般,苦得发涩。
他能让着她,就是做牛做马地服侍她也甘之若饴,唯独……萧砺抿抿唇,终是不肯在程峪跟钱多面前说杨萱的不是,抬头又干了一盅酒。
饭是暄腾腾的大馒头。
萧砺哽住,只感觉心头酸酸涩涩地软,又鼓胀得短长。
又妒忌得发疯。
怎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执念?
程峪猜出几分,温声问道:“是跟杨女人闹别扭了?人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养着一大师子人,又每天为了你担惊受怕,你是男人,如何就不能让着她?”
另有刀柄上系着的大红色快意纹络子,是杨萱过年时打的,说新年图个红火吉利。
床榻上已铺好了被褥,想必是刚晾晒过,被子上披发太阳的香味,暄腾腾的。
萧砺一盅接一盅喝酒,完整不接钱多的话茬。
萧砺认命般躺下去,还是睡不着。
被窝里捂着汤婆子,暖烘烘的。
钱多自说自话,“寄父嫌我们不从速找个媳妇立室,可题目是媳妇能从天上掉下来?就是掉也掉不到我被窝里……寄父偏疼大哥,说今后让小四嫂给大哥筹措一个,咋就不让小四嫂给我也筹措个?”
萧砺把腰间长刀往桌上一横, “有酒吗?”
屋里黑着灯,杨萱已经睡下了。
萧砺扬扬手,“噗”吹灭了蜡烛。
萧砺怔一下,回身回到东屋,三两下脱掉身上长袍,钻进被窝,张臂将杨萱搂在怀里。
萧砺悄悄应着,“是我。”
程峪道:“你不是想妒忌溜白菜,我特地多加了两勺醋,这排骨炖冬瓜也是你念叨好几天的。”
一坛喝完,程峪催着两人分开。钱多让旺财扶着,晃闲逛悠地走了,萧砺却不走,往罗汉榻上一倒,“我睡这儿。”
酒香清冽,透着股寒意。
没多大工夫,太阳已经西移,鸽灰的暮色层层叠叠地笼下来。
明天夜里跟杨萱胡闹了一夜,几近没合眼。
程峪正在家练字, 见萧砺出去, 放动手里羊毫, 笑问:“如何想起到这里来了,不在家陪杨女人?”
萧砺“嗯”一声,忽地深吸口气,“萱萱,有件事梗在我内心,一时想不通,在大哥那边喝了点闷酒……返来迟了。”
钱多陪着喝完,掂起筷子夹一口白菜,刚入口,便皱起眉,“如何酸溜溜的?”
上一次夏怀宁说她肩头有粒红痣,他没当回事。
萧砺垂眸往身上瞧,靛蓝色绣着细细松针的夹棉袍子,是他外出时候杨萱新做的。靴子本来沾了土,是午餐前杨萱用毛刷蘸了水一点点刷洁净,又在火盆前烘干的。
合衣躺着,身材疲累得很,脑筋却格外复苏,半分睡意都没有。
菜有三道,撤除先前的猪耳朵外,另有碟黑乎乎的炒白菜,一盆排骨炖冬瓜。
钱多手里拎个油纸包紧跟着出去,“四哥真是,小四嫂有一手好厨艺,不请我们到他家里喝,反而教唆我们跑腿?”将油纸包扔给旺财,“去切统统,再看看有甚么菜,炒两个端上来。”
程峪素知萧砺脾气犟,只要认准了的事情,八头牛拉不返来,便不再劝,只扔了床被子给他,“我要歇下了,明儿得夙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