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癫狂道[第2页/共3页]
他说了第二句话。
此言一出,本来跪下去大半人数的弟子们,神采大变,这才弄明白了师父的意义,一张张屁股如遭蜂蛰,“唰啦”一下,全都站了起来,那叫一个整齐齐截,站得笔挺笔挺的,再也不敢屈膝下跪。
熬过了一个多事之秋,转眼冬来。
哪知鞫容这一来,只说了三句话,清虚子竟只能破格将他收留在了门下。
仅官府查封的不下千余众,道指正源余不敷二十观,观中弟子或出家、或闭门足不出户,惶惑不成整天。
传闻,是个老羽士在山路旁捡来的弃婴,自幼长在道观,除了修道,旁的啥也不会。
目睹师父将希冀的目光转向了本身,另一个小羽士也不等他开口,猝然用手猛拍一下脑门子,哀嚎一声:
先帝,那是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男人,即位不到三日,只因服食了几个灵山道长恭维进贡的“长生不老灵药”,三颗金丹下肚,七窍出血,瞬息暴毙,长生大帝君没当作,已然魂飞枉死城,一命呜呼!
他说的第一句话是:
还站着踌躇不决的,也就剩那么零散几个了。
“道长不说话,我就当你是承诺了。”
噌吰——
此人原是一座不着名的山中野观里、一个不着名的野羽士。
老羽士养他养到了弱冠之龄,便放手人寰。
“掌门饶命!”小羽士们惊骇万状,“弟子们不敢!”
他虽名唤“鞫容”,道号却起得极其异类。
弟子们寂静地站着,个个耷拉着脑袋,噤若寒蝉。
众弟子面面相觑,略微惊奇后,又似恍然大悟,忽听“扑通、扑通”之声响起——
眼瞅着此人迈出道观庙门,独自往山下去,愣在原地的一干人等,脸上的神采可就出色纷呈了。
小羽士却已吓得面如土色,支吾半晌,猝然抱着肚子“哎哟”痛呼一声,“师父,徒儿肚子疼!准是昨夜刨树皮充饥时,吃坏了肚子,哎哟喂——疼、疼疼疼啊!师父您稍等,徒儿先上一趟茅房。”
久未响起的道观钟声示警长鸣,竟是掌教真人号令调集众弟子的声讯!
两个小羽士无精打采地拎着扫帚,出门来打扫石阶上层层积雪,肚子却已饿得咕咕叫,心头发慌,没扫几下,便偷个懒,随便坐在石阶上,望着下山的路,两眼发茫,只在内心头几次谩骂起两小我来——
合法午。
真妙观第六代掌门人清虚子,站在弟子们围成的阿谁圈子中心,白眉长髯,根根须发在寒冬寒意里,瑟瑟抖颤。
“唉——!贫道有力保全本观百年清殿,愧对仙逝长辈,实是无颜再坐这掌门之位!”
说着,人已独自走进了真妙观。
“我的配房是哪间?走了这么久的路,我饭还没吃呢!老头子,还不快快叫人送饭到我房里来!”
一个是已故先帝;
“敢问尊、尊驾道号是?”
傲慢之态,引得世人侧目,此人却哈哈大笑着,步若流星,往门外走去。
就在大殿外,集结而来的观中弟子,围拢在倾圮的半幅残壁前,有的低头沮丧,有的唉声感喟,一片乌云暗澹的气象。
如此,名山秀水间,香火鼎盛、洪钟长鸣的道观,一夕之间,天翻地覆,如遭没顶之灾。
这就是他说的第三句话。
坐在石阶上的两个小羽士连声感喟,叹着叹着,忽听“霹雷”一声巨响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