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，故人难聚（三）[第2页/共3页]

他的眼底有热热的甚么在涌动，只能尽力平抑着呼吸，用力地试图咽下，却如何也吞不下去。

“不能！”十一斩钉截铁，“你甚么都不准做！不然我第一个取你项上人头！”

十一坐到他身畔，撩起纱帷冷静远眺火线，似听到那年那月少年和少女们清澈的笑声。

以宋与泓难堪的“皇兄”身份，能重获自在并保住爵位繁华，已然非常不易。若再有馋谤袭来，连云太后都起了狐疑时，只怕谁也救不了他。尹如薇对峙要本来济王府的妙手相随，虽会引来些狐疑，可也不是没有事理。

他最后一次低唤，嘶哑得如何都掩不住的黯然伤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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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回，十一没有再答复。

她一样嘶哑地在说道：“给我两天时候想想。六月十七早晨，金雁湖畔，我给你答复。”

十一称疾不出，却在午后策马而出，直奔城门。

大婚第二日，帝后需祭庙谒祖，宫中热烈未歇，更多了几分迎来中宫之主的喜气洋洋。

宋与泓眸光忽地一闪，“只是不能动其他动机，不能插手朝中事件？”

即便如此，还是换来她不觉得然的讽刺吗？

二人应了，回身走向另一边备好的车马跟前，上车拜别，――却不是前去都城的方向。

十一虽戴着帷帽，两名男人听宋与泓的称呼便已猜到来者是谁，忙已行下礼去，“郡主！”

她转头看向宋与泓清癯的面庞，顿开口，从腰间取出酒壶，仰脖饮了一口，将手向旁倾了倾。

他还想唤，嗓子已堵住般唤不出来。

他浅笑唤道：“朝颜，你也来了？”

宋与泓顺手接了，亦喝了一大口，说道：“好酒！”

十一取过他手中的酒壶饮着，淡淡道：“泓，该避嫌时，必须避嫌。你我同在这皇宫长大，成王败寇的事理，你该懂。”

本来冰冷感和有力感顿时消逝，统统的血仿佛在刹时澎湃。他失声唤道：“十一！”

她已走得远了。

宋与泓沉默地看他们车马辘辘行走，方道：“洪子逵罢官为民，胡梦裕谪往象州。”<

风吹在被她割伤的脖颈伤处，不感觉疼，却冷得出奇。

韩天遥刚烈傲岸，实在并不逊于十一。

“十一……”

十一认得是考功员外郎洪子逵和大理评事胡梦裕，含笑道：“二位免礼。可贵也挂念着过来相送济王。”

青骢马的仆人看着也很落拓。

十一乃至撞开他，独自持续往坡下走着。

十一的眼圈便红了。

十一失神半晌，轻声道：“是宋家的天下。皇上……并不庸懦。他应当只是……”

宋与泓却已无声握住拳，问道：“眼看奸臣为面前繁华捐躯大楚的长治久安，眼看忠臣受架空，权相愈发坐大，垂垂将大楚天下收归囊中，我甚么也不能做吗？”

长亭古道，鸣蝉高嘶，高大的垂柳倚着西子湖拍岸的碧水。水中荷叶轩举，已有几朵粉红荷花探出头来，盈盈如盏。谁家的一叶小舟随便地泊着，正在水波里轻荡。

尹如薇白着脸站在他们身后，一双秋水明眸莫名多了几分阴戾之气，冷冷地看他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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