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，故人难聚（三）[第1页/共3页]

十一称疾不出，却在午后策马而出，直奔城门。

她也不转头，一甩手将一物丢到他怀里，“解药，收着。”

可她饮着酒，还是那样漫不经心般道：“你甚么都不准做，我来做。我跟施老儿的斗法，才刚开端！”

十一已快步走得远了，颀长纤瘦的身影将近溶解于黑暗中。

她已走得远了。

多少大志壮志，多少欢声笑语。一回顾，前尘如烟。

十一眼底发热，却大笑了起来，“情愿统统服从我的男人多着呢，不必多你一个过来空口白牙地剖明！”

素青的粗布大袖袍，素巾包头，腰间半点佩饰俱无，更无刀剑，看着沉寂萧落，淡若轻云，恰是济王宋与泓。

她一样嘶哑地在说道：“给我两天时候想想。六月十七早晨，金雁湖畔，我给你答复。”

韩天遥刚烈傲岸，实在并不逊于十一。

宋与泓尚未答话，身后已传来一声嘲笑，“不好！湖州再如何山明水秀，又怎抵得上杭都繁华都丽？”

宋昀应允过尹如薇，让宋与泓出居湖州，济王府原有部下可尽数相随。但宋与泓也只挑了涂风、段清扬等十余名可靠侍从相随，服饰行装跟他的爵位比，已然朴实之极。

宋与泓眸光忽地一闪，“只是不能动其他动机，不能插手朝中事件？”

宋与泓叹道：“敢和奸相面折廷争的，现在另有几个？甄大学士被夺官罢免，其他反对的大臣更被打压得无处容身。皇上……比我设想得孝敬……”

韩天遥接住，捏在掌心，哑声道：“你觉得，你还解得了我的毒吗？”

十一认得是考功员外郎洪子逵和大理评事胡梦裕，含笑道：“二位免礼。可贵也挂念着过来相送济王。”

二人应了，回身走向另一边备好的车马跟前，上车拜别，――却不是前去都城的方向。

现在宋与泓便向洪、胡二人道：“我们也不便同业，你们且先去吧！我且和郡主说一会儿话。”

难以压抑的酸痛涌上，她的声音却更加寡淡，井水般品不出任何滋味，“他死了。询哥哥……已经死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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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与泓瞪她，眼底似簇簇火焰跳动，似怒不成遏；可怒意基层叠的，清楚是波澜澎湃的委曲无言。

宋与泓沉默地看他们车马辘辘行走，方道：“洪子逵罢官为民，胡梦裕谪往象州。”<

十一乃至撞开他，独自持续往坡下走着。

十一道：“尚未肯定吧？”

宋与泓却已无声握住拳，问道：“眼看奸臣为面前繁华捐躯大楚的长治久安，眼看忠臣受架空，权相愈发坐大，垂垂将大楚天下收归囊中，我甚么也不能做吗？”

十一的泪水俄然间便如何也止不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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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亭古道，鸣蝉高嘶，高大的垂柳倚着西子湖拍岸的碧水。水中荷叶轩举，已有几朵粉红荷花探出头来，盈盈如盏。谁家的一叶小舟随便地泊着，正在水波里轻荡。

宋与泓顺手接了，亦喝了一大口，说道：“好酒！”

青骢马的仆人看着也很落拓。

尹如薇怔了怔，转脸看向宋与泓，“与泓，再不走，天都黑了！”

他浅笑唤道：“朝颜，你也来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