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八章 覆手为雨（一）[第3页/共3页]

“冲进大营！”，“冲啊！”，“绞达成牛！”，此起彼伏的号令，一顷刻响彻草原。

“定个屁夺，逃得掉吗？”青牛可汗仇恨呼啸，“打吧！反正都是个死了！”

郦远在他一扬鞭长啸着冲出去时，脑海里俄然想起，客岁大寒时，苏岚站在高州城头吟的那首诗。

他身后，青牛可汗被五花大绑着按在地上，中间跪着的皆是这青牛部的贵族，男男女女，有人尚衣不蔽体。一顷刻，便呼呼啦啦全数被踢倒在这泥水当中，亦是跪了好大一片，男女长幼，足有百十号人。

天气将明时，这滂湃大雨，顷刻停止。似是老天爷丢出这场大雨，却又一股脑地收拢归去。

“京兆府，有家返来居，似是楚国第一家锅子。”玄汐连连烫了几片羊肉，才缓缓道，“现在竟是又添了泡椒锅子，菇子锅，俱是燕国的吃食。”

“可汗！我去与这帮楚人拼了！”

三月的最后一日，晌午便下起雨来，宗南城天空顷刻变成了黑灰色。

阿谁声音，说的是。

“是楚人！是楚人！”熟睡当中的帐房里，模糊有光，在这郊野当中，尤其夺目，巡夜的将士闻声远处声震如雷，连连揉着自个惺忪的睡眼，那甫伸开的眼，顷刻便惊骇的长大，收回几近不成音的句子，似是破裂的啼叫。

“你去前头大喊，妻儿俱在大帐，顶不住，他们便一线朝气也没有，逃都逃不掉！”青牛可汗身边的阿谁将军，大吼一声，拔出腰间长刀。

楚军皆是双眼赤红，在这雨夜里，被滚烫的鲜血灼的镇静难安，跟着主将这一声呼喝，便如刀剑不入普通，奋力向前冲杀。

“可汗，王维安带着人往大帐这边推，挡不住了！”

胯下坐骑，“呼哧呼哧”地喷着响鼻，前蹄不住地刨着泥土，那裹着的草圈子，踢烂了些，手上微微用力，便觉泥土湿滑，脚下不稳。

“你若赚起钱来，真有成百上千种体例。”玄汐一时感慨，口中啧啧称奇，“怕是你夜里躺在床上，便尽数在揣摩如何从我等口袋里，取出钱去。”

琉璃盏上，已是血红一片，那烛火仍旧发着微小的光，为楚国将士指引前头方向。

“活捉青牛贵族，赏银五百两！”

“点了个炭盆，还是冷。”苏岚瞧着外头的雨势，叹了口气，却缓缓关上了窗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