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七。议婚[第3页/共4页]
秦夫人也细心地看了又看,赞道:“这画画的可真清楚,如见真人。老爷当初与陈大人定下后代婚,当真是件目光长远的功德,我的确不敢设想这等人才倘若被别家抢了走,那该多么遗憾可惜。”
谢道中便持续道:“陈兄月余前便给我写了信商讨此婚事,我并未回绝,约莫过几日便会有大媒上门,阿澜这几日便不要再操心其他了,好好读读女四书。”
陈之昶就任后,家眷都畴昔岳阳定居,他不得私行离职,议婚之事便只能由陈夫人亲赴镇江来筹办,而陈家又请了扬州家中德高望重的族老为媒,不耐来回驰驱,只好一次将六礼中的前三礼一并办了。陈谢两家均是书香礼义的世家,议的又是家中宗子长女的婚事,千万草率不得,婉澜提早几日便开端采粉试衣。婉恬闲来无事,每日跟着婉澜如同帝王检阅麾下军队一样检阅谢府库存的绸缎,那都是秦夫人细心藏起来的佳构,常常叫这对姐妹赞叹不已。
婉澜又看了秦夫人一眼,勉强笑道:“父亲说的是。”
婉澜愣了一愣,有些犹疑:“父亲是说……”
谢道中“嗯”了一声:“也该许婚了。”
秦夫人走了以后,婉恬将随身服侍的丫头也打收回去,独留她们姐妹两个:“你真筹办就这么嫁出去了?”
婉恬又看了她一眼:“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嫁了,这可真教我惊奇。”
他感觉对劲,将照片递给秦夫人:“复平兄养了个好儿子,瞧瞧这神采,定是为人端方的君子。”
“但愿再不要起动乱了吧,”婉恬手里扯着一截石青的缎子,上面刺着同色凤尾纹,她举到阳光下细心看了看:“我感觉这色彩好,最合适阿姐不过。”
婉恬立即道:“女儿晓得,母亲固然去忙。”
“这么好的媳妇,只要猪油蒙了心才会忏悔吧,”陈夫人说着,表示小厮递上个信封,从中抽出一张照片来,奉给谢道中:“这是小儿自东洋寄来的照片,要说这洋物件当真奇异的很,竟能把人像画的与真人普通无二,外子见了都啧啧称奇呢。”
陈夫人也跟着点头:“大人说的那里话,我们陈家能娶到谢家女人才是福分,先前外子还在镇江为官时,妾有幸见过澜大蜜斯,真是打襁褓里就眉清目秀,现在不知出完工了如何一个可儿儿。”
婉贤闻言公然起了心机,连连点头:“想听,想听,我还想奉告澜姐姐我本日见到她将来的婆母了。”
谢怀安恍然大悟:“本来如此,那就用点汤吧,晚间吃太饱也不好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谢婉澜,还伸手过来把她的汤碗端走,亲身给她盛了碗汤。
“传闻是那边的民风,时髦着洋服。”陈翰池笑道:“贤伉俪对劲就好,我们为人父母的,不就是但愿能为后代庖好婚事,使他们平生都安乐无忧么,小老儿受复平之托,有幸为这二姓高门做姻亲之媒,恰是小老儿的福分,我从扬州带了些丝绸水粉,不是甚么值钱物件,权给三位蜜斯做消遣玩物。”
谢道中微浅笑了笑:“为父倒是有个好人选,是姑苏陈家的至公子,比你年长五岁,模样与品性都很好,他父亲复平兄现在官至岳阳知州,先前在镇江为官时,为父也曾与他定下后代婚约……”
婉澜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谢道中言语里的意义,一刹时心头滋味难辨,竟不知该喜该忧,她下认识地看了一眼秦夫人,秦夫人正低头喝汤,并不回应她的目光,只好定了定神,渐渐对谢道中浅笑起来:“父亲说的是,阿澜是长姐,正该随去照顾怀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