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沧海桑田[第1页/共2页]
苏慕遮表示免礼后,问道:“方才你为何盯着我?”
“晚?一点也不晚。”苏牧成上马,笑道:“只要琅琊苏家另有一脉尚存人间,昔日我等在疆场上便敢肆意拼杀,你的感化涓滴不减色于别的。”
苏慕遮一行人沿主道北去,青石板与泥土路面不时地瓜代,沿街有米市、柴弄、布店、染坊、杂货、剃头、箍桶等店,以此拉开,两边是清一色槽门,连着排下去。凌晨店摆设门已经卸下,小二呼喊与号召声纷繁入耳,卖馄饨与炒银杏果子的摊贩蹲在路边生起小火炉,扇出滚滚的白烟满盈在街头。
北府军拱卫南朝都城。
苏慕遮一行人自南篱门进城。此时正值凌晨,温暖阳光遣散了暮秋的霜寒,乡间摊贩用竹筐挑着野味家禽与连夜赶路的游商过客列队缓缓进城。在他们之间异化一些佩刀执棒的侠客,尽是风霜的面庞,刻满了江湖的陈迹。
“头儿。”部下唤回想往昔峥嵘光阴出神的孔垂,低声问道:“刚畴昔的公子当真与王爷一模一样?”
他比苏慕遮年记要大很多,当苏慕遮还在襁褓中时,他已经是十六总角之年。
“末将僭越。”都尉告罪一声,道:“只因公子与王爷长相肖似,末将才忍不住看了几眼。”
苏慕遮一行人身影消逝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后,南篱门外因孔垂一句“与王爷长相肖似”惹起的尘嚣仍未停歇。南朝封王仅苏词一人,苏慕遮的身份呼之欲出。然苏词官方名誉甚高,茶社酒坊瓦舍北里间说唱编排其平生之事的演义话本词曲不计其数,却从未传闻其有子嗣。
南篱门内是长干里,布衣聚居之地。
苏牧成说罢上前拍拍苏慕遮肩膀,见他身材结实,再无儿时病怏怏的模样,心下甚慰,见苏慕遮身后的漱玉,问道:“这位便是弟妹?”
北府兵一身轻甲,外系红色披风,在夏季里素净如火,他们不动如山地守在南篱门,凌厉目光不竭扫视着来往行人,也难怪这里会次序井然了。
“你小子不是因没有见过王爷而一向引觉得憾吗?”孔垂狠狠地拍了下部下肩膀,说道:“的确一模一样,只是少了些几经风霜的陈迹罢了。”
苏慕遮母亲因难产而死,苏慕遮生下来便体弱多病,琅琊名医曾断言苏慕遮活不过孩提。万般无法之下,苏词将苏慕遮送到了药王谷。
那次一别经年,再见时琅琊苏家已是沧海桑田。
穿太长干里再往北,不远便见到了秦淮河,秦淮风景,以灯船为最,然此时为白日,游船画舫恰是安息的时候,难以见到。
苏慕遮了然,想来这孔垂是见过苏词的。
老奴吕直策马在前,引着苏慕遮一行人超出列队人群向前走去。对由父亲一手建立的北府军,苏慕遮兴趣很浓,在顿时不竭打量,在步队被拦住后收回目光才现,上前查问世人身份的北府军骁骑都尉目光不住地盯着本身,心下不由地纳罕。
一身锦衣长袍,一把雕龙佩刀,苏牧成骑在顿时昂而立,目光如锋,盯着面前与季父模样酷似的白衣青年。
在苏牧成身后跟着一名青衣和尚,年纪约在而立之年,慈眉善目标面庞下掩着几分忧思,此时正细细打量着苏慕遮。苏牧成出行只带了青衣和尚与贴身保护,可见这和尚是位举足轻重的人物。
老奴伸手入怀,将苏牧成手书取出,昂说道:“琅琊,苏家,二公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