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山中无名墓[第1页/共3页]

进得屋门，方才坐定，便听闻一声“祁叔”由远及近，跟着一身明黄俏裳的身影穿门而入，还未站定就绰起桌上茶水旁若无人地满饮一口，舒舒畅服松了口气，脆声道：“唔，终究又活过来啦。”

实在大师兄莫方闻内心还是很疼婉溪的，见管不住也就佯装发怒不去瞧她。转首面对祁彦之，双手再次恭礼道：“让祁先生见笑了。今次前来是奉家师之令，命我三人赶在先生出门之前特来拜见并备了些薄礼还望先生笑纳。”说着，方闻便敏捷递上手中礼品亦不忘叮咛仲卿将獐子拿至跟前。

只见她站起家来整了整身上的明黄褶裙，绕过桌子快步走至祁彦之身前，伸出两只玉手悄悄在其双肩上来回捶打，小半会儿方才曼声轻语道：“实在、此次大师兄是来讨青梅酒喝的，小师弟是来学厨艺的，而我呢，就是来吃那只獐子的，至于二师兄本来也是要来的，可他被爹爹罚着打扫门庭呢，以是呢，他那份由我代庖了，最后才是顺带捎些娘亲缝的鞋子和做的糕点带给您呢。”

只是没有人会答复他，冰室不能，那冰中的女子更不能。

一阵空灵之音突破了这份安好，闻听声处，原是冰室上方一隅挂着数盏铜铃，无风自摇叮铃作响。

说完，婉溪低头持续捶打，又不忘几次向莫仲卿暗施眼色。

很久，冰室复归安静，祁彦之悄悄地凝睇着冰面，仿佛是在深思，又仿佛是种追思，面上看起来木无神采，只要那双亮如星斗的眸子在火光的映托下显得别有朝气了些。

一顿话语甫落，就见一身麻布葛衣，束发正冠，双目沉聚，眉似远山的男人拎着四五礼盒举步行来，观其人法度妥当，气度凝练一看就知有技艺在身。行至祁彦之跟前，忙双手合拳拱礼道：“莫方闻携师弟莫仲卿，师妹莫婉溪拜见祁先生。”端坐于竹椅上的祁彦之未及答话，便听身边莫婉溪一番白眼，没好气隧道：

男人望着面前冰壁默许无语，他当然不在思过，他只是在瞧一小我，切当地说是一个冰封在冰壁内部，有着一身水蓝云锦的女子。女子肤白如冰，一双眸子欲开还闭，赤足空悬于冰内。其周身冰色湛蓝，与别处冰壁大为分歧，火光映托下，有模糊雾气缭绕摆布。

“哼，好不轻易跑出来一趟，喝口水都要被管着，真是更加像我爹了。我叫声祁叔不比先生亲？用祈叔的茶杯那叫亲上加亲。再说祁叔底子没反对过，小师弟你说对不对。”

又行余步，绝顶复显乌黑，火光所及之处似是一处空旷的冰室。男人复从袖中取出火折子将四周火盆顺次扑灭，随后信步折还，来到正中靠前的位置，将火折子丢进身前最后一处火盆当中。跟着身前火苗渐旺，四周业已明火盈盆，立时冰借火光，通室生辉，衬得男人一袭月白缎袄忽明忽暗。

过得半晌、祁彦之抚开婉溪渐渐捶打的双手，站起来身来踱至窗前，背向三人慢条斯理道：“无妨事，山荆姓董名昭怡，我俩本发誓同生共死，怎奈在她临去时却刚强的要我答允她好好活着。而祁某又不肯违誓只能以此折中之法处之，故此碑上无字是想待祁某大限之时与之同葬，好一起刻名落尾描红，实施誓词罢了。”

莫婉溪听得祁彦之评价，一副理所当然般的单手支颐，斜睨着莫方闻，两鬓旁的垂发轻摆，挽髻轻扬，道：“闻声了没，我说过多少遍了，祁叔但是大好人，不会见怪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