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六章 草庐寒舍[第1页/共3页]
“这·······”
送走大夫后,越回到草庐内,将那残留于门边的竹枝清理洁净。此时,卫姑姑拿着那张药方,行至于前,容色难堪的对他道:“我不识字,对这药方也看不太懂,还烦请仪止公子·······”
山路映托着丛林的暗影,乌黑一片,越目视火线,神采淡然,沉声答复她:“有。”
他接过那药方,凝睇了半晌,方才对她缓声道:“这药由仪止去抓,姑临时好生照看卫伯伯。”言罢,他俯身一拜,便解缆往门外走去,葭儿见之,便赶快随他一道往山下走去。
卫老儿轻拍着残腿调侃道:“这接骨之痛,那里能比得上这今后数月不能下榻之苦?祁老谈笑了。”
“仪止哥哥,你说我阿爹的腿伤能病愈么?”葭儿俄然问道。
“是啊,那是······仪止哥哥的家。”
“我说你这卫老儿,都一大把年纪怎的还老一小我往山上去跑,这回摔着了吧,看你今后还逞啥能?”将他那摔折的腿用竹条牢固,又扯来长布将那束腿的竹条死死裹住,正欲系时,那方才还连声数落的祁大夫仍不忘提示道:“有点疼,忍着点。”
“哥哥作画变卖便可保持生存,为何又要入山采药呢?如此一来,岂不甚为劳累繁忙?”
时至傍晚,秋风萧瑟,贩子上人已散去,独留两三商贩迫于生存仍于空巷当中呼喊,委实凄惶悲惨。两人穿过街道,直奔药铺,抓了半月的药散,便快步拜别,不于此凄惶之地逗留半晌。
提着药散重回山中之时,暮色已合,一轮弯月独悬夜空,借着微光,越拉着葭儿徐行行于山中。高岗之上,可瞧见夜色下那万家灯火燃起的烛光,星星点点,皆为浅显炊火的暖和。越见之,不由暗垂眼眸。
高越牵着她的手,徐行行于阡陌之上,黄晕的余晖下,两人的影子斜印于地。
闻言,葭儿扬起脸,看着身边的越,脱口问道:“仪止哥哥没有亲人吗?”
山中沉寂,四下无声,秋露沾湿了两位行人的衣衫。
“祁大夫,我阿爹伤情如何?”立在一侧的葭儿问道。
“你就别惦记那操舟渡人之业了,已于江河之上流落了大半辈子,现下因负伤得闲,就放心在家中歇上数月又何妨?想必那河边常听你歌声的村民定会谅解你。”言罢,那大夫轻笑两声,便捋须拜别。
“这·······”此番话语,竟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,顿了好久,方才缓声道:“这尘凡中亲人间的聚散聚散之事,仪止哥哥原是不大晓得,遂没法宽解葭儿心中之思。”
正踌躇之际,那榻上的卫老儿挣扎欲起,葭儿见之,赶快将其扶起。只见那老者瞧着高越,眸子幽深,却暗含感激,哑声道:“老朽于山中摔伤多亏公子相救,将我这把老骨头背回家中,还不忘请医抓药劳累了一日,大恩大德,无觉得报,现下夜色已深,狭路难行,不宜下山,这陋室虽陋,却有住处,公子若不嫌弃,且在此安息一晚,也可让老朽放心呐!”
那妇人寒微的唤声传入高越的耳中,在那粗陋的茅舍里,他透过微暗的烛光瞧着一家三口:那受伤老者半卧床榻,妇人安闲坐于床侧细心喂药,尚小的女儿则守在一侧,眸色清澈天真,垂眼瞧着本身的爹娘。许是此情此景过分平平温情,越于无形当中竟发觉出本身的多余,想抽身拜别,却又不好滋扰他们,只得候在一旁,等那卫老儿用完药,方才开口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