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涂药[第1页/共2页]
陈娇娇昏昏欲睡,听到响动吓了一机警,下认识抬手把被子盖上。
门轴用了上好的羊脂膏光滑,没有噪耳的吱呀生,唯有门上的风铃清脆响起。
这些年,他一向都在找她,想亲口道一声谢。
像是在藏甚么?
梦里甚么都有。
她声音软糯,如夜莺鸣唱,听起来仿佛比他还小些。
她美滋滋地咧着唇角,进入了梦境。
这伤痕他并不陌生。
他微微一怔。
陈娇娇身骑疾风,穷追不舍。
白大娘子吓得是魂不附体,仓猝逃窜。
她寻着一丝冷气,贴在了一片清冷如水的绸缎衣料上,舒畅得蹭了蹭。
只见锦被之下,她斜趴在塌上,绣梅云缎裤管挽到腿根,雪肌玉骨之上一团紫红色淤青触目惊心,有的处所渗着血丝。
画春堂早早封闭了房门,暖阁里只留了喜梅一人。
烛火辉映下,眼波潋滟,丹唇翕动,泛着盈盈光芒。
银缠枝香炉内熏着梅片,如画袅烟,一室暗香。
“喜梅,你先去门口守着,我趴着晾晾伤口,你把门窗都关紧了。”
就在他眼睛能重见天日的那天,她却迟迟没有呈现,反而等来了官兵。
太丢人了。
一起只晓得不断奔驰,穿越一片丛林来到一个小镇时已经奄奄一息,还被一群同龄孩子当作牲口踢打。
他眼神顿时锋利起来,长腿一迈走到床前,食指掀起锦被一角,举手投举间慵懒矜贵,却透着如猛兽漫不经心挑起猎物心脏的狠戾。
——和当年小丫头做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顾昀琛喉咙一滚,错开目光,
顾昀琛躲开。
“疼!”
又奶又凶。
昏黄中,她模糊绰绰看到了一玄衣身影。
疾风马蹄堪堪停在间隔白大娘子半寸的位置。
陈娇娇黛眉蹙起,眼眸还是阖着,檀口中溢出一声呻/吟,“喜梅,你再帮我上层药,好痛……”
当时他才晓得,本来有人身处窘境,也会至心待人。
他九岁那年,被沈氏卖给了仆从主,想要活下来,就必须在和野兽搏斗顶用尽尽力。
白大娘子被怼得一口气来不,直翻白眼。
而陈娇娇却从未去过周镇。
他第一次练习骑马时,也是如此。
顾昀琛捕获到她敏捷盖被的行动。
他杀了仆从主,逃出来时,伤了双眼。
陈娇娇迷含混糊转头,眼眸半睁。
说话时,她软腮皱成一团,嘴巴不满撅着。
陈娇娇移到了床沿,那张晕乎乎的小脸热得泛着一层酒醉般的熏红,像是涂抹了一层胭脂般,秾艳明丽。
“坏喜梅,又不给我涂药,又不让我抱,你如果再不听话,我就……我就不给你做好吃的了!”
随后,又想起喜梅要去拿冰块,觉得是她返来了,紧绷的神经又败坏下来,懒洋洋地闭上眼睛。
闹剧散场。
不是她。
算上给沈氏敬茶那天,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出言保护他了。
是夜。
眼瞧着疾风的马蹄要踏在白大娘子腿上,顾琅玉欲跃到马背,抢过缰绳
一圈下来,她浑身散了架子般疼痛,大腿内侧也磨出了淤青,痛得很。
陈娇娇半梦半醒,侧头嘟唇,“喜梅,取来冰了?你帮我把菜洗出来,我明早给侯爷熬粥用……”
槐花吹落一地,氛围中尽是幽幽淡香。
绕了马场一圈后,白大娘子体力不支,被石头绊倒在地,一头扎进了泥塘里,头上身上全都是乌黑麻漆的淤泥,活像是根刚从地里拔.出来的泥萝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