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.夜访[第1页/共3页]
傅德清的书房在夕阳斋,说是书房,实则带着两重小院,非常宽广。
“不是。没需求。”
“我就没这运气。”傅煜低声,来回把玩。
那般处变不惊,也不知当初怎就闹到了为情寻死的境地,真真是——好笑。
“我不在乎娶谁。当初既应了婚事,就不悔怨。”傅煜在书房踱步,见傅德清桌上有把比来网罗来的匕首,拿在手里掂了掂,声音冷酷而漫不经心,“魏氏是南楼的少夫人,摆着就是,但也仅此罢了——这匕首不错,刘铁匠送的?”
傅德清看惯了傅煜率领带兵、独当一面,可贵见他迷恋小物件,便慷慨相赠,“喜好就拿去。至于魏氏,我瞧她本日神情不焦不躁,被萧瑟也稳定分寸,想来内心有点数。你不肯碰,摆着无妨。只是我承诺了魏思道,不能太委曲她。小女人犯错误,瞧着也不幸,你拿捏点分寸,别吓着她。”
攸桐笑着接了,趁人不备塞一枚到嘴里,抬起眼,恰好跟小姑子猎奇的目光撞上。
再往里,堂上已坐了几小我。
从曾祖父到祖父,傅家权益日重,对这一带的掌控也日趋安稳。
这是座两层的阁楼,中间一道配房,前面抱厦暖阁齐备。
攸桐昨晚独守空房,现在遇见这态度也不奇特,便先坐了,冷静打量周遭。
当中的老妇人发髻灰白,秋香色的锦衣质地宝贵,手上那枚猫儿眼应是西域来的,非常贵重,只是身子不大好——夏末的凌晨气候和暖,她头上却围着暖帽,手里抱了金丝暖炉,想来是畏冷而至。
傅煜不自发想起昨晚翻开盖头时那双沉寂妙丽的眉眼。
不过傅德清既叮嘱了,他便应下,“今晚我畴昔一趟。”
十余年杀伐交战,早已养成精干爽快的行事脾气。傅德清屏退旁人关了门,也不弯绕,直白道:“昨晚撇下魏氏,睡在书房了?”
“嗯。”傅煜答得不咸不淡。
院里正面五间大屋矗立,梁柱用的俱是上等楠木,夹堂板皆用细光光滑的银杏木雕成,或是描金松鹤,或是精密福字,不染纤尘。进得屋门,劈面摆了座孔雀屏风,蚯曲古树上栖两只孔雀,瑰丽堂皇。
萧瑟两天就能吓着?
傅德清取茶杯的行动微顿,看了儿子一眼,旋即会心,笑了笑,“当真?”
伉俪俩昨日拜堂结婚,除了傅煜丢下的那句叮咛,实在还没说过话。现在傅煜肃眉沉目,一副懒得理睬旁人的模样,攸桐更不好攀扯闲谈,一起沉默无言,只剩脚步轻响,衣裳摩擦出窸窣动静。
这会儿傅昭姐弟俩被拘去读书,就只剩傅煜跟他在书房相对。
旋即,春草仓猝奔进阁房,神情有点慌乱。
傅家世代居于齐州,祖上也出过几位驰名誉的将领,只是没成气候。真正握住权益,是在傅煜的曾祖父头上。彼时朝中内斗,边疆不稳,比年皆有战事,傅家男儿勇猛善战,连番建功后,便领了永宁节度使的位置。
但当时朝廷内虚,想变更各处将领时,已非常吃力。永宁节度使担当戍守边疆之重担,更是举足轻重,傅家瞅准了机会不肯挪,朝廷也没体例,只能任其蝉联,这一任,便是足足几十年。
见伉俪俩出去施礼,傅老夫人眉间暴露笑意,指了指底下的空位向傅煜道:“你伯父有点事担搁,待会就过来,先坐。”而后瞥了攸桐一眼,点了点头,没多吭声,只回身跟前面那对龙凤胎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