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新婚[第1页/共3页]
内里仆妇端来合卺酒,他摆手表示无需费事,只将洞房打量一圈,叮咛道:“周姑,服侍她安息,我另有事。”说罢,回身绕过帘帐,出门去了。
攸桐睡了一宿,身上疲累消了大半,只是感觉困乏,眼皮也抬不起来,抱着锦被不肯放手,含混对付,“再睡会,一小会儿就好。”她在府中便爱赖床,这几日累得散架,想夙起实在艰巨。
她生了张圆胖的脸,说话虽和蔼,行动却端方端方。
攸桐坐在榻上,听着外头的动静,心底毕竟感觉忐忑。
――特别是她这类顶着狼籍申明嫁过来的。
她本日红妆结婚,五更天不到就被许婆婆从被窝里揪出来,由喜娘打扮打扮后穿了嫁衣。这一起赶来,虽在晌中午垫了点食品,到底车马劳累,又得端方坐着免得压坏嫁衣,浑身便格外酸痛难过。
遂阖眼靠着浴桶,眉间俱是疲色。
单凭着魏攸桐心系许朝宗,甘心为情而死这一点,傅煜就不成能至心迎娶。
攸桐懵了一瞬,方知入彀,抱着锦被想倒归去。
乃至……不太待见她。
至于旁的浮名,别说傅家一定会多少花力量查,即便查清了,又能有何用?
遂摘了凤冠,交由春草收起来。
现在遇见这景象,攸桐更不好问,一瞥以后,便仍垂眸端坐。
鼓瑟笙箫热烈如旧,攸桐扫了眼盖头外恍惚的冷酷背影,冷静接过喜娘递来的红绸。
傅煜那种人,顶着这婚事对付来宾、繁忙半日,能过来揭盖头,恐怕是花极大的耐烦了。且婚事是为各取所需,非关情义,莫非还要他和顺相待,举案齐眉么?
这会儿她腹中空荡,脑袋上又压着珠翠沉重的凤冠,浑身怠倦劳累,哪还能在乎这些?
待阁房里热水备齐,由春草服侍着脱了嫁衣,出来沐浴。
攸桐想得开,遂展开眼,按住烟波的手,低声叮咛道:“传言摆在那边,哪是能等闲洗清的,我们还能管得住旁人信不信?姑爷如何是他的事,我们本分行事便好。如许的话今后不准再提了,免得叫谁闻声,徒生是非。”
当初傅家提亲时瞎编出那来由,应是为压住外头群情,好教旁人少些测度。这门婚事,必是两家为了各取所需才结的。只是,魏家在朝里权位平淡,没多大本事,傅煜既如此不待见她,为何要不远千里到都城去提亲?
傅家雄霸一方,傅煜是名震敌军的骁将,不管攸桐在外的名声如何,这婚事是傅家办的,自须筹措得风景。从傍晚到半夜亥时,外头上百桌筵席排开,将领亲朋们轮番敬酒,隔着数重院落,还能有笑声偶尔随风送来。
攸桐舒畅地感喟一声,闭了眼靠在浴桶上,任由烟波帮她玩弄头发。
攸桐只看了一眼,心中便已笃定,跟前这个男人绝非至心娶她!
二十岁的男人,身姿如墨竹般矗立昂扬,端倪疏朗,风仪峻整,因手握精锐马队经常交战,非常威仪刚健。他站在半步以外,带着薄茧的指腹搓了搓,神情冷峻沉寂,看向攸桐时,仿佛打量毫无干系的陌生人。
攸桐满不在乎地摇了点头。
许婆婆没体例,趴在她耳边,声音低促隧道:“姑爷出去了!”
攸桐原觉得这阖府高低皆是傅煜那样的态度,见周姑如此,倒稍觉欣喜,命春草赏了点东西,将几张脸记在内心――这院子想必是空置得久了,甚少居住,家居器物多是新的。屋里丫环未几,打扮得都颇划一,当中就数叫苏若兰的那位年纪最长,很有几分姿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