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.陈情[第2页/共3页]
剑长五尺,刻薄沉重,那班驳陈迹像是无数鲜血染就叫人触目惊心。
攸桐瞧得出来,自笑了笑,解释道:“畴前在都城时,幼年不懂事,也许有过如许的事,不过旧事已矣,既进了傅家,女儿家娇气的弊端就得收起来。毕竟,离家千里,寄人篱下,哪怕想娇气也没那本钱。”
……
看那日傅煜分开时的神情,对她想必仍存曲解,若要相安无事,还是说清楚得好。
“你本日特地过来,就为说这个?”
傅煜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半晌,眼神微凝。
苏若兰毕竟是寿安堂出来的,昨日傅煜之以是大怒,一则苏若兰确切举止不端,二则几乎被苏若兰欺瞒乱来,在攸桐跟前丢了面子,便更增几分愤怒。换到见惯内宅龃龉风波的老夫人那边,这就算不得大事了。
千里远嫁,她在傅家势单力孤,所求的也只这一方清净六合罢了。经这番周折,面前得了清净,南楼也临时没了乌七八糟的事,充足她居住。但也算不上高枕无忧――以苏若兰的性子,吃了这顿亏,一定会善罢甘休,防不堪防。
傅煜揣摩她这言语心机,那张夙来冷酷疏冷的脸上,竟自浮起点笑意。
这便是怪他最后措置草率了。
恐怕等风波畴昔,苏若兰洗心革面,在寿安堂认了错,还是能留在府里的。
“嗯。”傅煜点头,“那其二呢?”
杜鹤没见过攸桐,却认得她身边的周姑,见两人走来,便迎畴昔抱拳道:“少夫人!”
不过,结婚后几番打仗,面前的这位魏攸桐,言行举止可跟他先前探到的景象全然分歧。傅家手握军权,麾下颇多刺探动静的眼线,这些人做事松散谨慎,毫不是等闲被谎言蒙骗之人,当初递回那般动静,必是查实了的。
这话颇带自嘲,却无自苦之意。
“在内里,容卑职通禀。”
卖力守在书房门庭外的是位十八岁的小将,名叫杜鹤,是傅煜的牙内亲将,随使府邸表里,便可帮傅煜操犒军务、递送文书卷宗,也能为府中之事通报动静,行军在外,还可保护值守,为人机警灵敏,技艺也极了得。
攸桐嫩唇勾起,眉眼弯了弯,浮起笑意,“认清景况老是好的。不过那日管束苏女人,却非全为私心。苏女人的作为,周姑已经禀明,我容忍按捺好久,当着世人的面管束,启事有二。其一是为私,毕竟人非草木,哪会真的任由诽谤,我管束她,是忍无可忍,也是杀鸡儆猴,免得不懂事的丫环也跟着胡言乱语。”
攸桐晓得轻重,道:“烦告将军一声,我说几句话就走。”
攸桐拿定主张,趁着傅煜还在府中,便做了四道甘旨,分开装入两个食盒。
傅煜当然心高气傲,倒是凭真本领养出的傲气,绝非蛮不讲理。
动静传到南楼,攸桐听了,也只一笑。
世人皆诚恳应了,待攸桐更添几分恭敬。
傅煜干脆半掩窗扇,侧身靠在长案上,颇带玩味地盯向攸桐。
夏季阳光和暖,不似春光明丽温和,也不似春季灼目,暗澹淡的铺在他身上,刀削般的侧脸笼出点暗影,倒冲淡那股冷厉肃杀的气势,添些许夷易之感。只那身衣裳还是黑沉沉的,印着极浅的暗纹,布料稍觉粗糙,也不知是为深色耐脏,还是他本就酷喜这般色彩。
攸桐进府至今,还是头一返来傅煜的书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