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回 人如纱帐[第2页/共3页]

崔氏伸脱手，送到唇边闻了闻，悄悄一笑：“瞻儿，你去替母亲插起来！”

水仙在一旁忿忿道：“也不知是哪起子小人，竟添油加醋的诽谤起我们高府来了。”

帘子被悄悄掀起，刘妈妈轻手重脚的走出去，朝水仙递了个眼神。水仙会心，朝小丫环们摆摆手。

……

刘妈妈垂手立在床前。崔淑兰淡淡看了她一眼，眼中的阴霾渐盛。

“和我一样。橙子姐姐，我不平。明显是她先动的手，又是她在背后编排主子的好话，怎的到头来，也不过是罚了两个月的月钱……唔……”小月泣不成声道。

高茉莉欢乐的扑到床边，把红梅递到崔氏手里。

兄妹俩见崔氏精力不济，脸上隐有青灰色，当真的叮咛几句，正欲往外走。

刘妈妈照实的摇点头：“夫人，我们院里查了几次，甚么也查不出来。”

夕云正房里，崔氏面色惨白半倚半躺在床头，望着顶上的纱帐入迷。

“快……拿近些给母亲瞧瞧！”

水仙迎上前行了礼，朝房里的丫环们挥了挥手，表示她们出去。

男人和顺如水的声音尤在耳边，而她却已像这顶纱帐一样，旧了，老了，乃至让纱帐的仆人动了抛弃的动机。

小月幽幽的看了林西一眼，强忍了半天的眼泪喷涌而出。

“那小蛮呢？”橙子急道。

高茉莉着金色暗纹齐腰身对襟短袄，葱黄色锦质长裙，脸如莲萼，唇似樱桃，俏生生的如含苞待放的玫瑰。

刘妈妈算了算道：“已有四天了，脚程快的话，再有七天便可到南边。”

崔氏忙令水仙把她扶起，强撑着半倚在床头。

水仙谙练的把夫人扶起，端过几上的药碗，尝了尝，温度方才好。

“母亲，你闻闻，真有一股子暗香！”

崔氏喘气着软下身，脸上一片潮红。

崔氏以手扶额，眼中通俗沉浮：“海棠……现在如何？”

……

崔氏看着一双后代辩论，心中欢乐，强忍着胸口的翻滚道：“天冷，早些归去吧，明日再来。叮咛下人好生顾问着。”

水仙把药碗搁在几上，朝身后的水仙点了点头，低语道：“夫人，刘妈妈一会就来，夫人还是先用药吧。”

腰上传来一阵剧痛，林西痛得眼泪都掉了下来。

这是一顶轻如云霞的薄绢质地的纱帐，帐上遍绣荷花，栩栩如生的似能闻到荷花淡淡的暗香，只是微微有些旧。

刘妈妈视线一垂，复又抬起道：“夫人，老爷这几日派人在外头刺探，也没刺探出甚么动静来。说来也奇特，那些人竟像是亲目睹到的，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。”

崔氏模糊记得这顶纱帐原是她的陪嫁。她新婚半月后，气候太热，则诚抱怨说大红的纱帐看着刺目，她便令人从嫁奁里把这顶纱帐找了出来。

小月眼中含泪，哽咽几声，诺诺道：“当真？”

高茉莉眼中含泪望向长兄：“哥，母亲这病……”

崔淑兰轻咳几声，笑道：“我不过是叹了一句，倒招来你这么一大篇。扶我起来喝药。”

崔淑兰待丫环们清理好血迹，推开水仙递来的药：“去把刘妈妈叫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