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人生百态[第2页/共2页]

约莫是回光返照，这会儿老头儿的脸上竟模糊有了丝生机。

他想去做彼苍，做名臣，做造福一方的父母官。

“老头子我都快死了，你就和我交个底，我也好放心上路不是？”

路上有种叫做“老鸦蒜”的香花，吃了以背面晕目炫，老头儿便晕了吃，吃了晕，吃得鼻子喷出黑血，还依依不舍地往裤裆里塞了一把。

孟何辰将伴随了本身不知多少深夜的墨块塞进嘴里，吃力地咀嚼着。

干清干净的墨块沾了口水，又沾了满地的土，滚成脏兮兮的一团。

或许就是明天。

是不是正因为——

白叟们常说，观音土不能吃，吃了只能活十天，十天以后，必死无疑。

那么，天罚到底是在罚谁？！

以是连老天都降下天罚！

孟何辰的脸上有一刹时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。

上好的松烟墨泛着淡淡贫寒的香气，仿佛挑灯苦读的每个夜里，院后青松顺着夜风，叩响纸窗，送入屋中的淡淡松油脂香。

“......可治蛊疰痢。”孟何辰终究背完了书。

“只要循分守己，统统哀鸿都可住进帐篷，吃上热腾腾的粥米！”

当时的他研着这块墨作画，而现在的他......

成果呢？！

他满肚子的土，死死堵着，甚么都泻不下来，肚子越憋越大，仿佛连肠子都憋炸了，黄黄红红的东西顺着嘴和鼻子往外喷。

那是递到他面前的一碗热粥。

坚固的墨块棱角凸起，磨得他腮帮子酸，牙也在阵阵作痛。

“这东西不能吃吧？”躺在孟何辰身边的老头儿轻声发问，嗓音因缺水而干枯，像是本年春夏大旱时龟裂的地盘。

老头儿吃下观音土的第一天，曾拍着本身饱足的肚子，笑着问孟何辰，“你可见过妇人十月怀胎？”

“早点下去也好，上面总归不会闹饥荒，日子也不会那么惨......欢畅去吧，比我早几天过上好日子......”

孟何辰听着老头儿慢重的喘气，和含混到几近听不清的声音，晓得对方说的没错。

孟何辰和老头儿同路了半个月，眼看着对方垂垂吃光了统统粮食，啃草根，吃树皮，挖观音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