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李氏宗史•乡党•王婆婆传》[第1页/共2页]
或有佳耦冲突者,兰但以自举,言孤苦觉得开解,劝佳耦之道不易,当善珍惜。
村夫未有以常媒待之者,然亦不敢露悯色。但接之以常,心实重其坚白。
姊家亦贫,兰幼即筹划,杂粮野蔬,仅半温饱。
性洁,虽家徒四壁,然蛛尘不染。拂晓即起,洒扫庭除。
后十年,挂果,乡始丰稔,而兰家为甲。
兰不舍食,育之,以卵易米糠,渐滋繁。
村夫多溺成利,不舍,其举难行。
虽无学,性实慧,疑有宿敏。宴间俗乐歌庆,皆一遍而沉默于心。
又曰:“儒之本,自孝爱始,端敬修勤,益益而损损,日修其德,厥后可步大成。”
再拜,下山,改移装束,历诸乡,以媒为业。
会皮公返,知之,召良厚于其祖墓前,细述其详,觉得开解。
果山慨叹,与辨析因果,谓之曰:“平生办事,尝愧于人否?”
兰时四十,唯余弱孙,心如槁木,烬尽成灰,乃调鼠药,思自绝。
其精非俗社可比,皆大可观。且欢洽融娱,游人绝倒,爱之无已。
“君子自强行健,天纵不公,奈其何乎!”
兰终涕下,泣曰:“终一命也,何辜而托吾家!”
日督良厚甚严,叨叨不歇,良厚每沉默。
社队每出,皆乐从游,遂成特性。芝兰当前,非他乡敢轻效之。
年渐长,良厚益壮,兰亦释改业之心。
其艺精绝,人亦不厌,多以赋税酬之,家资渐饶。
皮公知兰有郁,实不乐,思为妥计。
造长街宴,另组龙舟,狮舞,春灯,连枪,秧歌诸队,习练精熟,以飨远人。
兰幼,丧父,依其姊。
药成,而良厚号饥。
“男人履艰,多以天将降大任以自励,以刚健应之,亦不免摧折。如兰者,流行草偃,风去复值,以柔克刚,是谓健者。”
二人者,焕邦东方二公也。
焕邦公曰:“五十年乃一啸,山林犹震,岂得无朋?焕邦今为伥矣。”
问思成公,思成公笑曰:“此非吾长,汝忘王婆婆否?”
兰曰:“赖思成之惠,吾室已充。且孀妇孤子,日费不烦。今请步思成后。嫁接之事,当自吾家始。”
皮公幼习兰事,至从良储公学儒,见地日深,而愈奇兰。
翁妪见背,兰善葬之,与子延妇,寄兴家之思。
家余四堵,绝类圹室。媳尴尬其贫,弃良厚,见奔。
得命,东方公曰:“昔日胭脂艳虎,本日白毛豆腐,尚欲强出我一头耶?吾辈丈夫,未甘让人,必预其事。”
后二十年,良厚为个人秘书长,位列阿音,凡梅后,为世人推许。
因独立一传,以别诸贤。高兰之义,宣儒之本,而崇其乡之德化。
“诸君有灵,助妇佑孙,必使安然,无灾无病,此妇之一愿也。”
兰亦安然,虽不怿其业,事每忠勤。
果山曰:“既无愧,则何罪之有?何身不详?”
皮公拍案:“非此君,事断难行矣!”
二子曰:“为女子者,少年丧父,中年丧夫,老年丧子。培植叠迫,至如兰者,诚为惨怛。而能历此哀者几希。然兰终自珍自振,历难而不渝者,盖以女子之慈爱,本性之和顺也。”
土风向以媒为鄙业,及良厚壮,诚孝,然不乐祖母之业,每强颜。
遇年节,则制连枪,款项板,入夹川与各商店歌蹈。
人亦多悟,每谐。
良储公喟叹曰:“孺子可教也。已明夫子之意。”
府县闻之,命皮公以报,立兰为文明传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