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4[第3页/共4页]

但是毒性太烈，苏快意固然被救了返来，心智却逗留在了七八岁。

顾临渊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珠，苦涩从嘴里一向伸展到内心，苦得他几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：“好，我们回家。”

顾砚山墓前的青松上，不知何时停了两只红腹灰雀，灰雀望着那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，喳喳叫着，鸟鸣声传遍了全部将军坡。

顾临渊转头，只见本身的妻惨白的脸上浮起一抹含笑，她说：“相公，我想回家，跟你和小乖一起回家。”

顾砚山的墓修的很大，墓前还用青冈石铺了台阶，摆布两边是落了积雪的青松。台阶之上安排两尊张牙舞爪的石狮子，再往里另有两张石桌。地上有没有燃尽的冥币，香灰盆里也还插着没有燃尽的香。

他的妻很听他的话，见他把蒲团拿过来，就抱着孩子懵懵懂懂跪了上去。

走到半山腰时，碰到一个刚从山高低来的脚夫。

得知天子要赐死苏快意，他想过劫狱，但是他当时重伤未愈，底子做不到，还会连累到顾砚山。萧珏派去行刑的人是王荆，他的人没法再鸠酒上作假。他只能带着扬州城最好的大夫提早守着，等王荆一走，就立马给苏快意催吐解毒。

他的存在，只会成为顾砚山平生的污点。以是，他只能“死去”。

被轰出医馆，顾临渊紧紧攥着苏快意的手走在飘雪的长街上。冷风灌进肺里，苏快意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。

他抬头灌了两口烈酒，衣衿上也洒了些，火烧般的灼痛感从喉咙一向伸展到胃里。他又笑了起来，只不过这一次是大笑，仿佛统统说不出口的话，都藏着了这跟哭声一样的笑声里。

顾临渊停止了苦笑，手一下一下的抚摩墓碑，红着眼道：“快意，给顾将军和顾夫人问安叩首。”

他站得离墓碑很近，没跪在蒲团上，反而是跪在了一地积雪未化的青冈石空中上，额头抵着冰冷的墓碑。眼中滚落水珠，在雪地里砸出一个小坑。

阳光透过松针的间隙洒下来，树枝上固结的冰柱折射出淡金色的光芒。

猎户点了一下头。

顾临渊这才转过甚，望着冰冷的墓碑，神采欣然：“快过年了，我带妻儿返来看看你们。”

苏快意抿唇浅浅的笑，面上的神情天真得像个孩子：“抱的是小乖，不累。”

顾临渊猩红着眼掐住大夫的脖子：“开方剂，治病救人！”

苏如定见顾临渊这般，仿佛也被吓到了，跟个孩子似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。

他喜好上苏快意不是因为她的才学她的琴艺她的和顺她的体贴，他天然也不会因为她变得脸孔可爱就丢弃她。从他下定决计要娶她那一天起，他就把她当作了本身生命的一部分。

逢年过节，另有很多百姓到他墓前来上香祭拜。

看着他凶神恶煞恨不能吃人的模样，大夫也是吓破了胆，颤抖着道：“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本身内心清楚，你如果嫌我医术不精，上别处诊脉去！”

客岁在扬州，他为了找苏快意被安王所擒，顾砚山那一箭没能要他的命，他被太医从鬼门关拉了返来。他晓得双亲对本身绝望至极，他也晓得本身的身份暴光，只会成为顾砚山的费事，以是从他一向都想归隐山野。

他早已不是当年阿谁鲜衣怒马的将门子，现在只是个隐居在山野的村夫猎户。